他就看着她一点点靠近自己,小手努力探入他与床榻的缝隙,把他身体往上带。
江瑜弯着腰,下巴挨他很近,披风上的蝴蝶结随着她动作垂落下来,撩拨着言温松的胸膛。
他忽然反手把人带入自己怀里。
江瑜一条手臂还在他身下,动弹不得,她努力止住内心的兵荒马乱,将另一只手放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海棠红的帽檐罩住她的脸,也将她面颊映衬若桃李。
他一直知道他的小妻子长得好看,明艳艳的脸蛋儿容易招人惦记。
就是没料到家贼难防,言继海居然敢趁他不在,白天就下手。
当时若不是考虑到日后还要参加科举,不能有弑亲的污名,他真恨不得把人揍死了。也许是受烟毒的影响,也许是因为前世拿惯了手术刀,他在那一刻甚至起了把言继海千刀万剐的心思。
他已经失去了一次江瑜,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言温松按捺住心中戾气,吻上小妻子的唇。
一吻突然,江瑜猫瞳瞪得大大的,她僵着身子,任由他撬开自己细细的齿,将舌尖一点一点探进去,又勾起她细软的舌,紧紧缠绕。
她听到了言温松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紧张到不敢动。
言温松趁机翻过身,把小妻子圈在怀里,压在身下,他用染有药草香味的唇亲吻着她的,他一只手垫在她脑袋下,另一只手去解她披风上的蝴蝶结。
江瑜略抬起头,接受他的亲吻。
殷红的蝴蝶结系带开了,披风逶迤展落。
她长长的睫毛丛颤了颤,只一瞬,言温松便把人缓缓抱起了,紧贴着自己胸膛,唇舌间的厮磨愈发缠绵。他又伸手去解江瑜腰间的细带。
黏腻腻的水声回响在二人间,她呼吸不够,由于来不及换气儿,蔷薇花似的面容上浮起难耐的粉。
江瑜有些受不住地轻唔一声。
言温松动作顿了下,引导她用鼻腔呼吸。
江瑜跟着他的指示,摸索着练习,不知不觉间,她一条藕臂轻轻搭上他脖颈。
言温松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动作时,她胭脂红的襦裙渐渐滑落下来,空气中探来一丝凉意,将她的神志拉回几分。
“爷,鸡、鸡汤要凉了。”她担忧地说。
言温松目光落在她胸前微露的桃红色带子上,稳了下神,淡淡嗯了一声,伸手,似乎想要去解开。
江瑜倏然按住他的胸口,软乎乎的小手上并没有多少气力,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一点勉强够她平复心跳的距离,好在对方也没有再继续。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言温松说过,不勉强她的。
对,他说过不勉强她的。
她像是找到了倚仗,努力镇定盯向他眼睛,去观察他的神情。
她以为言温松会有点失望、不高兴抑或扫兴的情绪,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她唇角,而后轻轻笑了一声。
“怕什么,爷会吃了你不成?”他落落大方说着。
倒使得江瑜不好意思起来。
她咬了咬指尖,单纯地,真以为言温松没有那方面意思,是她自己想太多。
而实际上,言温松表面上的平静已经快要维持不了多久了。
江瑜才十六岁,虽然这个年纪在大贺朝怀孕生子早已司空见惯,但他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他总要顾着她身体一些。
他努力让自己再忍一阵子。
言温松理了理松散的衣襟,下了榻,端过汤碗问:“夫人熬的?”
江瑜一边整理襦裙一边点头,“嗯。”
言温松嘴角弯了一下,说了句“夫人有心了”,便拿起白瓷勺惬意地喝了起来。
他喝得很慢,暗中一直拿余光瞧她,江瑜衣衫都拾掇好了,他还在喝。
她又等了一会儿,言温松终于停下动作,放下空荡荡的玉碗。
她快速端起来,打算出去。
言温松喊住她,指尖懒洋洋地敲击着桌面,“天这么晚了,让宝瓶拿下去便是,夫人就别出去了,夜里风大,容易着凉,再说了,”他放软了声音留人,“爷被窝里冷,也需要夫人陪。”
江瑜听得面颊漾出红,指关节轻轻蜷起,有些手足无措。
归宁后,他们便分开睡了,言温松今晚却想让她留下来。
按道理,他们是夫妻,同塌而眠天经地义。可……可他们明明只是名义夫妻呀……
言温松是不是忘了?
她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他,脚步没动。
言温松把玉碗拿走,又走到月洞窗边,拿起画案上的铜灯罩子,将一盏又一盏的油火拧熄了,江瑜看着他动作,看着屋内光线逐渐趋于黑暗,突然脚下一空,被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