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刚寻个椅子坐好,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巨响,她惊愕地望过去,门居然被一条修长的腿踹开了。
言温松寒眉冷目地往榻边走,又一脚将伏在江瑜身上的人踹至墙边,李敏才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袋就撞到墙壁上,晕了过去。
言温松快速将江瑜身上的衣衫系好,轻轻抱起她,凉幽幽的眸子射向软在椅中的江南。
江南对上他的目光,下颌骨咬得紧紧的,须臾,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微仰起头道:“二郎,难道我们十年的情谊还比不过一个江瑜?你就这么在乎她?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这十年算什么!”
言温松直视江南的眼睛,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嘲,“你想知道自己算什么,那我今日就告诉你,言二郎早就已经死了。”
第50章
江南怔怔望着他, 望着言温松越走越近,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袭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你, 你是什么意思?”
“与你花前月下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难道这么简单的话也听不明白吗?”言温松面色陷在阴影里,深幽的目光犹如一条阴森毒蛇, 江南惊恐地盯着他的脸,在言温松打算将她与李敏才丢到一起时,陡然昏了过去。
黄启善道:“有事待会再说,梁王已经来了。”
言温松只好作罢, 抱着江瑜先回屋, 等他将人重新放好,与冬子与春生吩咐几句,随言瑫往前厅去。
三人到时,梁王正与李洪康饮酒,一群官员坐在下方说着谄言媚语,梁继怀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架势,只在看见言温松与黄启善的刹那稍微收敛面色, 而后又恢复如常, 继续畅喝痛饮。
根本不把京官放在眼里。
可见,岭南确实已在梁王的掌控之内。
梁继怀好酒, 他喝得已经面目涨红, 依旧站起身,摇摇晃晃吆喝着众人与他不醉不归。
言温松记着晚上分头找账册的事情, 并未敢多喝。她想到长随说的话, 每个月都会有人去各府查看账册, 如今赵朔被困京城, 那现在来的人会不会是梁王。言温松微微眯起眼睛,注意梁继怀微醺的神色。
酒宴结束,已过三更。
言温松装醉,由下人扶回客房。
江瑜闻见动静,刚好睁开了眼睛,她坐起身,揉着尚感昏沉的脑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努力想了想,想起江南要给她看东西的事情……
猛地惊醒。
江瑜四下看了看,瞧见醉醺醺的言温松正往自己这边来,她忙往旁边挪了挪,言温松‘砰’一声,倒在了榻上,已然睡得不省人事。
江瑜担忧地弯下腰看他,才要说话,忽然对上言温松噤声的手势,她懵了一下,立刻捂住嘴巴,言温松示意她下榻把烛火吹灭了,江瑜紧张地照做。
屋内瞬间漆黑下来。
外面的人听了片刻,确定里面没声音了,静悄悄离开。
江瑜缓缓放下手,看见言温松走下床,而后快速脱去身上的衣服,换上一套黑色紧身衣,她微愣,很快又明白过来,小心翼翼问了句:“爷这是要出去?”
“嗯,今晚会有事情发生,你哪里也不要去。”言温松绑好手腕上的细带,转过身直视江瑜,认真道:“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江瑜有点担心他,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伸手把他紧紧圈起来,把脑袋也贴在他胸口,听他有规律的心跳声。
言温松拍了拍她脊背,听见江瑜软软哼了声,又在他唇瓣轻轻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松开。
“爷早些回来。”她说。
言温松低低一笑,点头。
江瑜看着他离开,在榻上躺了会儿,发现言温松不在身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她坐起来,摸到桌案边,就着月洞窗模糊不清的光亮,吃起糕点来。
忽然,有只猫闻见了动静,从微敞的窗户细缝里窜了进来,与江瑜一番猫瞳对视后,抬了抬爪子。江瑜愣了愣,给它丢过去一块马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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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光了,梁王脸上哪里还有醉意,他赫然起身,跟李洪康去了书房。
“东西呢?”
李洪康往窗户处看了看,道:“京城来了人,下官担心有意外,账册一分为二。”
梁王点点头。然后看见他转身去多宝架方向,他也跟了上去。
“上册在里面,另外一部分,稍后由下官带您去祠堂。”李洪康说着,来到多宝架旁边,熟稔地转动悬在上面的灯座,灯笼里的火光蓦然亮起,随之而来还有多宝架徐徐移动的声音。
言温松伏在屋檐上,从砖瓦细缝间往下看。
屋内灯火明亮,李洪康将手伸进多宝架后方的暗格,缓缓从里面掏出一本蓝皮账本,言温松记下账本的样子,准备明日找一个相似的替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