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人和做的人都心满意足,吃完,坐在院里休息。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有些难眠,沈叙白翻动一下身子,感受到身旁的人动了,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没睡吗?”
身边没有声音,沈叙白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要闭眼,才听见耳边让人酥麻的低音:“嗯。”
瞬间睁眼,他偏过头,接着月色看着萧成言挺拔的侧颜,有些出声,半天才呐呐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沈叙白往旁边悄悄挪动身子,离萧成言远一点,重重的呼吸几下,踌躇地开口问:“我之前听齐大娘说你早先一直在上学堂,怎么突然不上了。”
沈叙白想到可能是因为他父母去世的原因才没能继续读书,带着体弱多病的小弟,没有精力和银钱去支撑他上学,但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萧成言睁开眼,轻轻侧头看向身旁的沈叙白,月光从不紧实的窗沿洒进来,不是很亮。
但足以让他描摹出沈叙白的脸庞,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流光溢彩,记忆中的难过,都仿佛消散不少,轻笑一声:“不过是陈年旧事罢了。”
第27章 旧事
沙哑的声线响起, 沈叙白被吸引目光,不自觉侧头望去, 微弱的月光透进来, 映衬萧成言微侧的脸,不自觉陷进去。
他不知道萧成言所说的陈年旧事是什么,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反倒是萧成言又再次开口:“想听吗?”
耳边传来温柔低哑的询问, 沈叙白被耳畔低醇的嗓音蛊惑, 惯性地说一句嗯。
萧成言听见沈叙白黏糊的应答,侧目看去,微微侧头看着他,看不清眼神,心里却有暖意沁过,不似白天的郁结,声音也变得清冽:“早先我确实是在上学……”
沈叙白聚精会神地听着, 萧成言却突然停顿,他整个身子都侧过来看着他,眼中带着些八卦, 可背着月光, 对面的人没注意, 但眼神却是落在他身上。
萧成言看不清表情,却倍感安心,接着往下说:“我爹是在县上做木工,每月能赚些银钱,我娘时常做些绣活, 日子还算不错。”
沈叙白这还是第一次听萧成言说他的事情, 前两次争吵中, 总说起他爹娘,话里都是悲戚,想来是出了意外。
“萧宴安还没出生,家里也有多的银钱,我爹便做主送我去上学。”
萧成言说到此处,笑意都溢出来,语音一转变得讽刺:“我爷爷却不同意,居然说要送我去上学,就必须送我小叔一起去。”
沈叙白听完这句心中怒火燃烧,伸手锤一下床铺,生气地开口:“他没事吧?”
萧成言听言,突然笑起来。
清润温柔的笑声,将沈叙白笑得不知所措,只呐呐道:“笑什么,难道不是?”
“嗯,你说的对。”萧成言声音慵懒地回应,只觉小郎君骂人也好听。
“那当然。”沈叙白坚定的声音响起,引得萧成言发笑,他实在被笑得有些羞赧,伸手拍一下萧成言的手臂,明示他别再继续笑了。
萧成言也听话,收敛笑容,继续说:“我爹本不同意,我爷爷就提出每个月上交的银钱要变多,不然就让我小叔一起,我爹他当时……本是想分家,却顾及我爷奶,并没有这么做。”
“可我爷奶总是不满足,总是趁我爹出门上工,欺负我娘,这些便罢了。”
“后来他们做事让我爹伤了心,狠下心来,分了家,后面有了萧宴安,出生之后,爹娘双双病倒,我也不再继续上学。”
沈叙白听完直接的萧成言的爷奶确实是有些可恨,能让自己孩子失望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两次来找萧成言,明明是求人,言语却咄咄逼人,让人难生好感,遇到这样的亲人,也算是命中的不幸,好在萧成言厉害,不仅没有因为半途不能读书气馁,反而还学了一门手艺,把萧宴安带到这么大。
“你很厉害!”
萧成言说完,一阵寂静,突然被温柔的鼓励打破,他笑着侧身,神情温柔地望着沈叙白的方向,心里不止一次庆幸,当时救了沈叙白。
“睡吧。”萧成言伸手给人把人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掖好被角,平躺回位置。
沈叙白被萧成言的动作弄的不好意思,心里嘟囔:“他又不是小孩子。”
夜又恢复以往的宁静,沈叙白却有些难眠,想翻身,又怕影响到一旁得萧成言,只能忍着,心里却不止一次唾骂那两个老东西。
第二天被萧成言叫醒时,沈叙白还有些懵,昨晚明明在骂人,怎么就睡着了,看着天色比以往要亮一些,才慌张地穿衣,嘴里还在嘀咕:“你咋不早点喊我。”
萧成言昨晚感觉到沈叙白有些难入眠,他躺回去,还能感觉身边小心翼翼地翻动,声音极低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