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又说:“你父皇认出了我,所以我们俩是夫妻,并非他所说的毫无关系。”
薛檀:“……”
他认真地看向姜肆:“要不然还是找太医给你看看吧?或者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他最初真的认为姜肆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现在是真的觉得她癔症了,比起姜肆,他更愿意相信父皇,父皇说了他们之间没有关系,或许是真的没有。
毕竟现在姜肆所说的话,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臆想,她说的父母之类的事情是属实的,薛檀也派人查过,她确实闹过绝食,但之后的话他半分也不信,也许她真的是去了未央宫以后,在父皇身边呆久了,呃……生出来情愫了?
他不愿意这样揣测,但比起借尸还魂的说法,还是这样的说法更容易叫人信任,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她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一轮的人。
姜肆:“……”
薛檀怜悯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进宫太久,没有常去外面行走,所以心中憋闷?”
姜肆:“不是。”
“不用不承认,如果你心中憋闷,我可以请父皇让你能够沐休,你可以多去宫外走一走。”薛檀想,哪怕眼前的人好像有些癔症,他也没法忘记她对自己的照料和体贴。
她都已经这样了,想必继续呆在父皇身边,不论是对她还是对父皇,都是困扰。
那还不如送她出宫去呢。
姜肆感觉自己已经快麻木了:“我真不是癔症,我很清醒。”
她忽然就意识到,不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她的还魂,在他们的眼里,这种说法,只会证实是她在发疯。
唯有薛准是个例外,他会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
姜肆低下头。
可他说他们没有关系。
第37章 第 37 章
薛檀看着姜肆低头, 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她似乎很难过。
他这才察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叫人伤心:“哎,你可别哭。”
他们两个才见面的时候姜肆就是在哭, 如今这样, 倒像是回到从前了似的。
姜肆说自己没哭,她抬起头,果然脸上没了泪意:“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关系。”现在时间还短, 等以后相处时间长了,或许他就相信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得去找薛准算账:“你确定你父皇说的, 我和他没有关系?”
薛檀说是。
姜肆听完,展颜一笑:“行啦,你先回去吧。”
薛檀迟疑:“你真的没事?”
“没事。”姜肆心说你再不走, 我怕我就憋不住心里的那股怒气了。
薛檀三步一回头,果然走了——他还得去和季真说清楚,以后可千万别针对她了!
薛檀一走,姜肆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收拾了,直奔未央宫。
她进门的时候薛准仍旧闭着眼睛, 手扶着额头, 好似在沉睡。
可姜肆的脚步声一响,他就睁开了眼。
姜肆清晰地看见了他眼里的疲惫,将发未发的怒气便噎在了她的喉头。
没休息好,薛准有些恍惚:“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辰了?”他往外看了一眼, 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睡了过去。
姜肆:“巳时。”
下意识回答完,她又瞪着薛准:“我问你, 你和薛檀说了什么?”
薛准知道她或许会知道,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霎时间沉默下来。
他静静地望着姜肆,能够看见她的怒意正在积攒,他却觉得,或许让姜肆生气是一件好事,她生气,就会和自己吵一架,然后就会对自己失望吧。
她会发现,他是那样一个没有责任和担当的男人。
所以,他看着她,说:“你已经知道了?”
见他承认,姜肆问:“为什么这么说?”
薛准发觉自己还是不能直视姜肆的眼睛,对着她的眼睛,他很难说出什么谎话。
他一辈子没有对姜肆说过谎话,如今想要放她离开,他却撒了谎。
他偏过头:“我忽然发现,我们还是分开得好。”
这句话说得艰涩,然而一旦说出口,底下的那些顺其自然就说出来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的结合并不会被任何人接受,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呢?老夫少妻?还是别的什么?”
他们曾经是夫妻,同床共枕、鱼水缠.绵的夫妻,薛准知道碰她哪里她会发笑,自然也知道姜肆的弱点。
如果存心要使对方难过,他们会举起最快最狠的武器,扎得对方遍体鳞伤。
“姜肆。”他喊她,“你就当我是懦弱吧,我想在正史上留一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