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笼中雀跑路了+番外(219)

此时银球里钻出袅袅云烟,似活水倾泻而下,盘踞在红漆金绘的桌面上,造了小小仙境一角。

而这云雾缭绕的仙境不远处,就是正整理发鬓的尤听容。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人比冰冷的诗词更动人心扉。

“让御膳房传膳过来。”忙了一天的单允辛坐到了尤听容房里,这一身的筋骨才松了下来,懒洋洋开口。

尤听容这才知道,都戌时了,单允辛还饿着肚子,“来了这么久,也不见传膳,这会儿才想起来不成?”

单允辛展眉一笑,“原本想着秀色可餐,这御膳房不吃也罢,谁料容儿这么心狠,朕只能草草填了肚子。”

尤听容不理他,自顾自拿了香囊出来,要赶了单允辛去前厅用膳,却被他扯着一道。

待洗漱后,上了榻,单允辛又得了尤听容一个后脑勺,想将人搂着贴着,尤听容却防备着不肯,又不敢使劲。

只得摸着她的后背心道:“你身子虚,朕就是想搂着,你睡你的,只别拿后背对着朕就成。”

这才将这香软的人儿紧着抱在身侧,奈何这是他心尖上的软珠子,满心的肆意都只得暂且憋闷着。

尤听容枕在他的胸前,对他一身绷紧的肌肉只当看不见,不管单允辛是如何心火煎熬,懒洋洋地窝了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若总是由着他,能有什么趣?

非得叫他抓心挠肝想着念着,才叫他记得好。

第151章 :奉若珍宝

卯时未到,皇宫里四四方方的天空还是靛青色,几颗残星缀在其中,月亮也被浮云笼去了光华,灰蒙蒙的一片。

宜秋宫里却早早忙活起来了,端着衣裳、朝冠、金带挂饰的在前,而后是端着金盆、漱具等在后,有条不紊地在寝殿外候着。

待得了常顺招呼,才悄无声息地往里走。

一个小太监走的急了些,手中的托盘微微磕到了门框,发出一声轻响。

常顺立刻冷了脸,“主子正睡着呢,不要命了?”

声音压的极低,神情却很是严峻,只怕一会儿是要罚的。

在宜秋宫伺候皇帝可比在乾清宫还要悬着心,陛下嘱咐了不许惊动宜美人,因而奴才们都得格外凝神,一点声响都不能有。

常顺命他们在屏风后候着,自己隔着床帐唤陛下,“万岁爷圣安,时辰到了,您可要起吗?”

常顺说完便凝神静听,单允辛自当皇子的时候起,便一直是不到卯时便起,从来不要常顺多喊。

很快,帐中传来单允辛一声低沉的应答,常顺便识趣地退到了第二道帐帘后,免得冲撞了。

单允辛不假人手,漱口、洁面,常顺妥帖地为单允辛穿戴衣装,张福忙前忙后地替师傅打下手,“启禀陛下,御膳房派了人来问,陛下是在宜秋宫用早膳还是回了乾清宫再用?”

“朕下了早朝再进膳。”单允辛不想惊动尤听容,“宜美人爱吃水晶虾饺,等美人醒了,再让膳房传菜。”

“奴才遵旨。”常顺满口答应。

……

两层帐帘之后,尤听容陷在软枕的脸上不禁浮起一点笑意,前世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单允辛一起身她便醒了。

外头的说话声虽小,但殿内太安静了,还是让她能听个七七八八。

思忖片刻,尤听容微微掀开了攒金桂花的软烟罗床帐,青町立刻倾身过来,“主子?”

尤听容低声道:“将我昨日做的那个荷包取了来。”

青町赶紧去翻箱子,单允辛自然听见动静了,知道尤听容醒了,便抬脚过来。

穿过了二道绣幔,芡食白的软烟罗帐如烟笼雾罩,尤听容娇柔的身子已经半撑着坐起来,看不真切。

单允辛站在帐前,以为尤听容还未消气,又记着前两次的教训,一次是不告而别、一次是巴巴地坐到榻前等着告别,都没讨着好。

正因为如此,单允辛这样肆意独断惯了的,此时却踌躇着要不要在尤听容面前露脸。

这一会儿的功夫,一只白玉般的手却从帐中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单允辛腰间朝带上那块九龙雕花胭脂白玉佩,小猫般的力气,却牵着单允辛抵到了床沿木。

羊脂白玉唯帝王可佩戴,说是九龙,实则只雕了八条,第九条龙指的是佩玉的天子本人,底下坠着的是赤金嵌连的流苏。

这玉佩是天子身份的象征,即便是贴身伺候的,除了常顺,旁人是不敢碰的。

现在却像套着出笼猛兽的缰绳,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随意扯在手里。

而后,一个软缎荷包便被那只手塞进了单允辛的朝带里,指尖带着娇柔的粉,连带着用半寸的指甲,轻轻巧巧地抵进了朝带和腰腹之间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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