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町上了茶就机灵地带着人退下了,单允辛张口便问:“容儿答应朕的荷包可做好了?”
尤听容有些愕然,随后如实答话,“臣妾手笨,还需多耗些时日。”
她没想到单允辛还能主动来讨一个荷包,前世她为他绣了那么多,也没见他如何喜欢,现在倒巴巴地来讨了。
单允辛眼睛微眯,视线落在了尤听容一旁架子上,赫然是绣了一半的枕套,枕套都快绣完了,偏生自己的荷包就这样不着急?
嘴角绷直了,手中的佛珠拨的哒哒作响。
尤听容随着他的目光一看,解释道:“这几日莫采女在,臣妾怎好当着她的面。”
单允辛怀疑她敷衍自己,忍不住抱怨,“你有空陪劳什子莫采女,偏生就只糊弄朕。”
“臣妾岂敢?”尤听容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别扭意味,单允辛憋着气呢,也存了试探的心思,她只听单允辛说是在梦中窥见前世,也想借莫采女试一试单允辛到底对前世知道多少。
又打算将她放在什么位置,是挑唆皇后和嘉美人的暗桩,一个合适的宠妃,还是一个因为足够了解可以放心的人。
“同是宫中姐妹,臣妾怎好不见?”尤听容微微皱眉,做出了为难之态,“再者说……莫采女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得意人,也由不得臣妾不答应。”
单允辛没好气道:“她算什么身份,也值得你陪她耗着?”
“她既是皇后跟前的人,不能为你所用,你费什么心思。”单允辛看她面露愁色,稍缓了声音,“这些个低微无用之人,就该叫她知道好赖,没的赖上你。”
“有她做筏子,省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你跟前放肆!”单允辛的眼中闪过一丝锐色。
梦中的淑妃协理六宫,宫里谁不是待尤听容客客气气的,到了自己这儿,尤听容都做了美人了,还要被一个低贱的采女当垫脚石。
尤听容看着单允辛连珠炮弹似地给她支招,心里突然松快些许,他一个皇帝,倒跑来教她如何应对后宫中的女人。
看来单允辛跟她不一样,不仅不认识莫采女,对前世也不过窥见些许片段。
不过尤听容面上不显,怏怏道:“臣妾是什么身份,也好管教人家?”
单允辛剑眉挑高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朕许了你这样多,你还做的这般委屈求全的模样,是存心气朕不成?”
第145章 :不记得了
“何时许的?臣妾怎么不记得?”尤听容做出了思索的模样,存心气他。
单允辛一贯高高在上的冷峻模样险些绷不住,气急反笑,“世人都说男子薄幸,朕今日瞧宜美人才是薄情寡幸、翻脸不认人。”
那些话和那些东西,都说单允辛听说尤听容入宫路上正碰着迎亲队列,想着她在意,才着意准备的。
他高高在上惯了,那晚说那些话都禁不住热了脸,本以为尤听容必定会感动不已,谁料今日听了她的实话,狠狠扎了心口。
不记得了?
那些他从未说过的情话秘思,竟早被眼前人抛诸脑后了?
尤听容见他当真恼了,不禁奇怪,单允辛怎么还为这事动气?
不过她见好就收,似笑非笑地刺道:“臣妾只记得有个偷香窃玉之徒,不待臣妾醒来就逃之夭夭了。”
单允辛听明白了,这是抱怨他那日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还留了她一个人醒来。
伸手,不顾尤听容的推拒,将她的脸捧在手心里,让她不得不正视着他的眼。
尤听容没由来的有些心慌,大拇指忍不住扣紧了食指的第二节指肉。
“龙凤烛,大红袍,合卺酒,朕以后位许之,只求容儿能做朕的妻子。”单允辛一字一句将那日的诺言重复了。
寥寥几字,却字字都是他在心口滚了数遍的,因此字字不错、字字未忘。
尤听容不自觉被单允辛那双夜空般璀璨幽浓的黑眸吸引了,而后便带了慌乱地匆忙挣脱开单允辛的手,撇过脸去。
“容儿,朕只为你一人穿过红袍喜服。”单允辛眼尖地看见尤听容紧绷着的手。
心疼地拉过来,有力的手指坚定又温柔地将她的手指展平,而后,因为常年射箭而有些粗粝的食指摩挲着那个月牙形的指甲印。
“朕说过,有朕在,你永远无需向他人低头,更遑论让你委屈求全。”
“你是朕巴巴求娶来的的,是朕奉若珍宝的妻子,未来孩子的母亲。”单允辛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有一团深不见底的旋涡,“朕是天子,有统御天下、泽披万民之责,朕亦如同世间所有男儿一样,理当庇护自己的妻儿。”
尤听容仓皇地收回视线,保持着理智,“陛下说笑了,皇后娘娘才是才是母仪天下的正宫嫡妻,臣妾从始至终……不过是妃妾罢了,和莫采女并无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