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生硬，摆着脸的时候最是慑人，一大群老总都扛不住，更别说这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儿。
那几个小青年脸色一白，其中一个寸头弟弟连忙上前，扯了扯那女生，“青青，你快点道个歉。”
那人看起来就不一般，较起真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旁边同伴也回神，都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拉着那女孩儿道歉，那女孩子不情不愿地，可最后还是红着眼眶，低了头。
周肆冷眼看她，扯了下唇，“你撞的不是我，对我道歉做什么？”
那女生屈辱地眼泪都快出来，掐着拳头，哽咽地对唐柠说，“对不起。”
周肆处理这事的时候，唐柠全程没说话。
她本来是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脚踝有些疼，多缓一会儿就好了，但周肆说话了。
他在给她撑腰。
给她出头。
这种时候，她要说了话，那就是打他脸，她没那么傻。
而且周肆并不是真的要抓着这个事情不放，女生道了歉，这事也就差不多结了。
人都散了，这边终于空下来，周肆松开她，低头问，“你这脚疼不疼？”
“不疼。”
周肆二话不说，蹲下来，唐柠正想退，周肆就已经伸手，握上她脚踝，唐柠愣一下，双手下意识抓住他肩。
他掐住她脚，一手拉下高跟鞋，她脚很漂亮，五指莹润，白皙干净，但这会儿已经有些浮肿。
周肆挑了下眉。
“又骗我，你脚都肿了。”
“你要做什么？”
商场大门口，虽然没在正中间，但人来人往的，这姿势，影响多不好，她压低声音，喊他放开，“你手松开。”
周肆偏不。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
唐柠左右看，大家顶多有些好奇，扫几眼就走，没认出她来。
她松了口气，正了正墨镜，把帽子拉低，狠狠掐了他一把，“周肆，我再说一遍，松手。”
周肆仰头，看她，笑了一下，“好啊。”
他松了手。
下一秒，唐柠惊呼一声，只觉一阵失重，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来。
公主抱。
突如其来，就这么一遭，她手还环在他的脖子上，动静不小，又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些好事的还吹了口哨。
唐柠瞪他。
周肆低头，看着他，说。
“我刚松手了，现在是你抓着我不放的。”
她红着脸，咬了牙，“你别闹，松手。”
周肆：“真的要我松？”
他反问。
那个语气，似笑非笑。
混着他心口处的声音，一下一下，跳进她耳朵里，然后穿进胸腔，带起一片涟漪。
唐柠又是一愣。
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七章 希望
咚，咚，咚。
心跳一声比一声响，不仅是唐柠，周肆也听见了，他安静下来，仔细听了一下，抱着她的手微抖。
半晌，他嘴唇动了一下，看着她，说。
“唐柠，你心跳的很快。”
他用力将她抱紧，贴进他的心脏，低头，视线紧紧锁着她，低声道。
“你听见了吗？”
“我也是。”
正午的太阳暖阳，光线丝丝缕缕，周肆这个位置，在光的交界处，橘色将他脸打亮，一半阴影，一半白昼。
男人五官清晰，眼神认真。
心口又是一跳。
唐柠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的想法压下去，她撇开头，再说了一遍，“你放我下来。”
“不放。”
周肆唇角染上笑意，好不容易才抱到人，哪里舍得说松就松。
这回，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了。
唐柠脚不舒服，没法开车，周肆自愿当起司机，唐柠坐在副驾，车厢里放着流行的音乐。
歌名就叫那一刻心动。
唐柠越听，越觉得应情应景。
封闭的车厢里，一扭头，就能看见周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在她转头那一瞬，周肆余光注意到，路况安全，他偏头，看她，薄唇微微上扬。
一秒相对。
唐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移开眼，她伸手扯了扯安全带，看向窗外。
外边车子飞驰，相交而过，留下一道道影子，行人你来我往，点与线穿织，在高楼林立间留下人间烟火气。
太懂了。
她太懂这种感觉了。
一直回到明湖，唐柠解了安全带，脚上那点痛感这会儿已经缓得差不多了，只是踩地的时候会有些抽疼，周肆跟在她身后，进电梯的时候，周肆先一步进去。
唐柠心里想着事，一个没注意，踉跄一步，还未反应。
就跌进周肆怀里。
顷刻间，冷松香味儿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一手按住电梯键，另一手下意识搂上她腰，两人都是一愣，周肆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