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若没动,他们都暴露了,刚刚脑海中出现的不只有渝国的人所思所想,还有卫国人的所思所想。
祁河秉是卫国特地安排在太子身旁的,所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手下。
而祁河秉同太子所说,用男子当肥料可大兴,也是虚假的。
等不到苏雨若回应,卫琏歪头看向陆景风,戏谑道:“你就是祁河秉的人?”
陆景风眼神淡淡,他走出来,在苏雨若手心上轻轻写:对。
苏雨若轻轻抿唇:“他是。”
陆景风看出来了吧?眼前的人根本不信他是祁河秉的人,为何还要这样说呢……
卫琏半眯了一下眼,继续盯着他:“你说你是?”
陆景风没有任何犹豫,继续写:要杀要剐随便你,祁河秉会留在渝国。
苏雨若原原本本说出来,再看卫琏时,就见他脸色不太好。
莫非这是挑拨离间?
眼前的人并非完全信任祁河秉,所以陆景风才将计就计,让他误认为祁河秉叛变了。
卫琏双手背在身后,被衣袖遮住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他沉默良久,才笑道:“不如你告诉我,祁河秉长相是什么模样。”
他未曾见过祁河秉,自然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陆景风想了想,正打算随便写一些,就看苏雨若收了手。
苏雨若攥了攥手,有些紧张。刚刚脑海中出现过很多片段,其中就有祁河秉的长相。
她和陆景风是一起的,眼下不能顾及太多。想到这儿,苏雨若镇定几分:“他后背有一道长疤,胸口前有烙印。”
苏雨若说完,定定看向卫琏。
祁河秉后背的长疤是他砍的,胸口上面的烙印也是他亲自用火印按下来的。
祁河秉被他安排到渝国时,特地贴了假皮,为的就是掩饰自己。
所以,祁河秉身上有这些痕迹,理应只有他,还有卫国忠心耿耿负责牢狱的人知晓。
这样想着,卫琏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好,很好。”
看他模样是相信了,苏雨若松了口气,不自觉去拉陆景风的手,触碰到的那一刻,她才算完全放心。
卫琏见他们靠这么近,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你们来这儿是要想干什么呢?”
陆景风在她手上写:听闻军内数千人出现异样,祁河秉派我来看一看。
听苏雨若说完他写了什么,卫琏脸色差到极点。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摘陆景风脸上的面具。
只是他指尖还未触碰到面具,就被苏雨若挡住了。
推开卫琏的手,苏雨若一本正经:“巫祝脸上的面具是不能随便摘的,有违天地,强摘会遭天谴的。”
她看话本上是这么说的,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卫琏身体一僵,没再动弹。他犹豫片刻,还是收回手:“你回去告诉祁河秉,三日内来这儿见我,若是回不来,他知道是什么后果。”
陆景风停顿一阵才写:我会转告他的。
等苏雨若说完,不再开口后,卫琏冷笑着转身:“真是好一个转告啊。”
等围在他们身边的卫国人离开,霍风冷冷道:“你为何知晓祁河秉什么模样?”
被霍风冷不丁一问,苏雨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
毫不躲避霍正质问似的眼神,苏雨若道:“我说了你不会信的,但我不是坏人。”
霍风没立即回应,而是看向她身后的陆景风。见渝北王朝他点头,霍风默了默,才缓和语气:“我多虑了。”
苏雨若又看向那数千活死人,回想他们的心声,忍不住传音:你们所期待的世间,一定会到来的。
传完这些,苏雨若又顿了一下。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是在认知度达到一百时想到的。
如果数千人主动离开,他们再找人把消息带出去,那渝国百姓知道此事,说不准会一条心,齐心对外。
到时候不需要陆景风太劳累,就能让敌国的人忌惮。
苏雨若想了想,试探着继续传音:你们相信渝北王吗?
她几乎是立刻就听到了回应,那些人不约而同说了“相信”。
苏雨若轻轻抿唇,若是让陆景风知道,她为了让活死人离开这世间,不惜“利用”他,会怨她恨她吗?
陆景风一直留意着她,看到她流露出纠结神色,他正准备写什么,就见苏雨若突然抬了头。
猝不及防的对视,让陆景风愣住了。他回过神,就听苏雨若道:“陆景风,你现在可以摘下面具吗?”
陆景风感觉血液都凝固了,他心口一痛,万般自责。此刻他只觉被泼了冷水一般,浑身都很冷,身体也止不住微微发抖。
苏雨若这是知道他又骗了她,之所以刚刚没有拆穿,是因为卫国的还在。
陆景风攥了攥手,他想解释,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也只能当着她的面抬起手,摘下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