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攻城器械有范围限制,敌军开始稳步后撤,这一撤就把包围圈给留出了口子。
早就披着草披等待着的玄武军顺势从口子杀出,回身就把敌军的一部分给吞噬。
就在敌军再次聚集起来的时候,柳华樟鸣金收兵了。
如同鬼魅般出现的玄武军再次掩藏在黑夜里回到了煜城。
这个操作给敌军都给气懵了,要打你倒是打啊!
可柳华樟偏不,不仅如此,第二天依旧老老实实地守城,对方打的狠了他就用攻城器械丢石头。
“大晚上捡石头这种事,也就你能干出来。”秦曜捂着额头,他还以为昨晚柳华樟是想重创敌军。
但实际上,这货让冲出口子的玄武军做掩护,另一部分煜城的预备军飞快地出去,三五人抬着白日打出去的石头就往回跑。
柳华樟白了他一眼,“石头不是物资啊!你一个居中调度的有点节省心好不好。”败家玩意儿。
“是是是,曜反省。”秦曜现在对于柳华樟刮目相看,他不理解为何之前为何柳华樟一直低调处事。
许慕晴的下属们之中,柳华樟一直都是最不显眼的那个,沉迷种地的温青临都动不动搞点动静出来。
只有他,待在照月山仿佛隐身了一般。
多日相处,柳华樟和秦曜的感情也在逐步上升,听到秦曜问了,他便含糊地答了。
“主公所求、所想,谦理解,在家人和大义之间,谦还是想保全家人。”
柳家多代从商,他们兄弟二人若是不知收敛,等天下平定之后,必然是会被人诟病的。
没道理其他的世家都被主公削了,自己家还完整地存在。
就算主公仁慈,对于柳家网开一面,柳华樟也不敢受这个恩惠。
自古世家兴衰都和子弟有关,因为柳芯的事情,他对于柳家的子弟实在是不确定。
万一哪个子弟脑子一抽,到时候柳家就是众矢之的。
所以,低调处事,保全家人就是他的准则。
秦曜想了想,同样是世家的叶之洲就没有柳华樟这般谨慎和远见,将来会如何,他很好奇。
城外的敌军攻城失败,夜晚也不敢轻易睡去,少了人的包围圈看起来有些薄弱。
天亮前一个时辰,正是人最困的时候,煜城突然打开城门,一队骑兵从北门杀了出去,直接将北面的包围圈打了个措手不及。
打着哈欠的秦曜爬上城墙被清晨潮湿的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我说你这是折腾敌人呢,还是折腾我呢。”从被窝里被挖出来的秦曜脸色惨白,可见是真的疲累。
“啧,你睡你的。有下面的人在,还用不上你。”
已经被吹醒的秦曜晃了晃脑袋,漂亮的眉眼间带着无奈,回身去处理事务了。
领队的家主在最后尝试了一次攻城之后明白煜城打不下来,转头就想走。
“呵,还能让你走了?”柳华樟翻身上马,带着人就追了出去。
煜城周围就是一个小山包他都铭记于心,敌人不论怎么跑,最后都被他追上。
十万大军被柳华樟活活拉扯消解殆尽。
许慕晴知道的时候,正把一队企图绕路的敌军消灭,看到秦曜详细的战报后轻笑出声。
“华樟啊,属核桃的,不敲不动弹。”
这时一身尘土的君清宴走到她身前,“主公,清宴回来了。”
“确实如主公所想。宜城的那个皇子并不是真的皇子。”
第一次分兵到达锦阳之后,君清宴就轻装回了皇城。
他是君太师的儿子,假装成君家城外庄子的人,轻易就混了进去。
云铮虽然围困着皇城,但对于普通百姓还是放的比较宽。
出城逃难的也好,进城寻亲的也罢,只要身上不带兵刃,一切都算随意。
君清宴熟门熟路地伪装成君家庄子管事的女儿,在云铮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城,又在人眼皮子底下出了皇城。
“云铮放任百姓进出,也有方便自己通消息的缘故。”
说起这个君清宴眼神冷冽,打着主公的名号行事,口口声声说主公从不为难百姓,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自己那点私心。
夏风带着热浪扫过许慕晴的脸颊,带着君清宴往大帐中而去,路上的随军文书和管事恭敬地给君清宴问好。
所有人都以为君清宴留在了锦阳,就连秦曜的消息簿上也是这么写的。
等君清宴再次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草草洗漱了一番之后去往旁边新搭建的小帐之中沉沉睡去。
“敌袭!”巨大的鼓声在夜里突然响起,被吵醒的瞬间,君清宴人还懵着。
就在他懵了的短短几息,一只尾巴上带着火的牛冲进了他的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