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还是让自己姑娘从文吧。
尚书令大人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不对,从武实在是考验他这个当爹的心脏,还是读书从文安全些。
手腕上的触感一下把吕双江从思绪里惊醒。
青黛抬起半阖着的眼睛,语气十分不善,“先生若是再不好好保养,赵管事给您上香的机会怕是不远了。”
大庆一向受人敬重的尚书令被骂的呆了呆。
嘴唇动了动,吕双江一脸新奇地看着青黛,“敢问姑娘师从何人?”
“青黛随贺先生学习多年。”
贺辞,一个吕双江虽未见过,但震耳欲聋的名字。
难怪青黛说话如此……刺人,原来是师门传承。
“好。”吕双江轻声笑了笑,“那劳烦姑娘给开个方子。”
把脉枕收回小包的青黛站起身来眼神冷淡地看着吕双江,“方子只能延缓,先生若是再这么多思多虑的熬着,就是师父来了也不顶用。”
“回去歇着吧,先生在这里也无用。”
站在院外的吕双江在夜色中抹了把脸,他还是第一次被小辈如此训斥。
想起青黛的话,尚书令大人乖巧地滚回去休息了。
赵攸宁的伤如果按之前的大庆医术来看是很严重的,以五万打了人家接近十万,还没有丝毫后撤的代价是惨痛的。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十几处,青黛正在给锁骨上的伤上药。
工坊的琉璃瓶子能够延长一些草药的保存时间,这才是青黛说伤势不严重的主要原因。
在赵攸宁几乎昏睡度日的时候,乔英来看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出现。
拎着长枪的乔英正带着人马强攻盛承部队。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他把赵攸宁确实当成了后辈。
乔英的疯狂反击让盛承不得不避其锋芒,一退再退。
就在盛承觉得自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乔英又突然停了下来。
夏日最怕的就是伤口溃烂,好在赵攸宁在不知情的情况喝下了不少营养液,只要能动每天两次跳操从没落下过。
“唉。”青黛看着赵攸宁锁骨上的伤痕叹气,这片伤在救治前沾染了不少秽物。
以后会在好看的锁骨上留下疤痕。
“咋啦,我昨天就轻轻挠了挠。”穿着单衣的赵攸宁飞快把衣襟合拢,一不小心就不打自招了。
“呵。”青黛冷笑一声,“你要是实在忍不住,”然后在赵攸宁希冀的眼神里缓缓道:“我也可以把你两个爪子全包了。”
默默把爪子收回被子里,赵攸宁在青黛面前一向都是怂的。
这也不能怪她,谁叫青黛自从随军之后就一直跟着她。
之前不过是稍微说了句药太苦,青黛在换药的时候差点给她送走。
赵攸宁:猫猫揣手。
院外的招呼声把赵攸宁从青黛的死亡凝神中救了过来。
青黛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门外的乔英和假装乖巧的赵攸宁,“太阳不晒的时候,可以出去走走。晚上我来看着你喝药。”
直到青黛带着药箱离去,乔英顺势挤了进来。
乔英和赵攸宁聊了几句,没说太多的东西,就是态度有些过于和蔼了。
“你好好养伤,盛承现在不成气候。”粗犷的将军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让小姑娘安心。
赵攸宁眨了眨眼轻声应了一声。
之后她几次觉得自己好了,都被按了回去,整整养伤到了夏末初秋的时候才被放了出去。
“先生,前线如何?”院中的消息实在太少,赵攸宁归队之后直接找吕双江要情报。
被青黛按着按时吃饭睡觉的吕双江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此刻正在喝着养生汤,朝着案几抬了抬下巴,“喏,自己看。”
乔英在疯狂回击之后,一直吊着盛承。
盛承要打他就应战,不过打一阵子就鸣金收兵。
这样子让盛承也不敢追击,生怕落入陷阱之中。
一旦盛承减缓攻击,乔英又加快攻击的速度。
原本被赵攸宁废掉了的十万大军只跑回来一万多,盛承也不敢和乔英打硬仗。
现在的盛承就是不想打了也不行,他和乔英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只能硬着头皮和乔英拉扯。
他能拉扯,梁州的万景楠差点要疯了。
秋收就意味着鞑子的袭击不远了,现在粮草和物资都严重紧缺。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秋收之后,快速结束和乔英的战争,不论是打赢也好,还是和谈也行。
“陛下。”连栋背着手走来,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
万景楠却知道,连栋这样的表情绝对不是好事。
“旬月之前,我去田间走了走,发觉很多地里的麦苗很是稀疏。”
“所以派人去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