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我们有三万兵力,大人可派一万兵力和许慕晴正面交战。”
“而大人则带着剩余两万兵力从东北方向突围,一旦突围成功,距离霖州地界就不远了。”
“可,那一万就……。”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断臂求生的关键在于求生。
汪翰细细思索了一番,手下的那帮家主们哪个没点小心思,若是获得利益了就乐呵呵地来分东西,这次战事不顺小人的嘴脸暴露无疑。
一万人啊,汪翰还是心疼的。
但换个方向想,也算是换种方法清洗一下内部的成分。
要是成功了,这种清洗说不定还能有利于他大局调动。
至于派谁去,汪翰郑重地给秦曜行了个礼,被虚扶起来后语气坚定,“先生为我费心筹谋,翰自当尽力,先生安心便是。”
害怕秦曜会成为众矢之的,汪翰以秦曜身体不舒服为由让人先回去了。
“我已与先生商量好了计策,诸位放心。”汪翰看着台下某些不出注意之前光顾着骂人的家主,眼里杀意闪过。
汪翰自然不会直接说让你们一万人去送死,我好带着人跑路。
他将计策美化了一下,变成了一万人去佯攻,两万人从侧翼袭击。
佯攻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如虹,要让人以为是真的。所以一般佯攻的时候都不会告诉兵士他们是佯攻,都是当作冲锋打的。
“侧翼袭击真的可行么?”稍微能带兵的家主觉得这计策是不是简单了点。
汪翰自然舍不得这个人去死,“所以,袭击的队伍就要麻烦兄弟你了。”
正是这个安排,让下面的家主们心里安定不少。汪翰又趁机以佯攻不需要太强的兵士为借口,将送死的队伍划分了出来。
东北方向确实是许慕晴部署中的薄弱点,两万人若是突围东北方向,在掉头说不定还真能将许慕晴打个措手不及。
汪翰忽悠着家主们的时候,越发觉得自己手下能用的太少了,这要是来个稍微懂点的,说不定他都忽悠不动。
可惜了,这帮家主对秦曜和汪翰的滤镜太重,就这么同意了。
还想着佯攻也未必不能转为主力,战场瞬息万变,说不定自己还能捞一笔大军功呢。
在隔日穆元白前去叫阵的时候,甘枣县打开了城门。
两万人马趁乱从北门突出,往东北方向行进,却一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东门上的穆元白拎着长刀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人也太少了,他一个大将军般地位的人,居然还要和属下抢人头。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回头看一眼大本营。
“主公!每次有好玩的都不带我!”
另一边的汪翰正在努力向霖州靠近,路上也有一些许慕晴的探查兵在,放一波箭就跑了。
毕竟人家也不傻,探查到消息回去禀报就是。
抓紧每一个时间逃跑的汪翰还要注意看着秦曜,文弱的大才跟着他真是受苦了,一个多月来秦曜肉眼可见的清瘦了不少。
就在距离霖州不到十几里地的时候,前面的兵士停了下来。
张扬的炎字图旗横成一排,许慕晴架马站在最前面。
“在下可是恭候汪县令多时,怎么回霖州也不愿见我一面?”
一身改良胡服外套着李玄青给她定制的锁甲,长发在夏风里飘扬,朗声询问的许慕晴气势压的汪翰这边人心里沉沉。
没人看到秦曜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唇角都要压不住了。
他就知道,他的主公一定能猜到他的计谋,这种心灵感应般地默契,让秦曜抓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这种时候,汪翰自然也不能输了气势,同样打马上前。
“许城主如此盛情,翰怎能扫兴。”
“离开霖州日久,还真是想念霖州的一草一木。”
好歹是曾经的盟友,两人没有失了体面。
进攻的鼓声响起,许慕晴一马当先,身后是漫天的箭雨。
秦曜被汪翰留下的近卫塞在盾牌后面,乒乒乓乓的声响不绝于耳。
这其实是秦曜第一次亲临战场,之前在西荒的时候,还没等鲍老爷对上师运他就跑了。
现在倒是胸腔鼓噪地不行。
“给我把刀。”沙哑的嗓音让旁边的近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曜垂着眼,重复了一遍,“给我把刀。”
近卫看着厮杀的战场,对于秦曜的重要性他心里很清楚,犹豫了几息将自己的佩刀递给了秦曜。
“先生,如若我遭遇不测,一定要保全自己。”近卫接过战友递来的不知哪个牺牲的兄弟的佩刀。低声叮嘱着。
战鼓如雷,尘土伴随着血腥味在风中肆意飞舞。
许慕晴长剑划过之处,留下的只有尸体。如同她手里的长剑,许慕晴硬生生将汪翰的队伍杀出一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