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中的是高杂交率,就本土那一根麦穗上稀稀拉拉地麦粒,再怎么杂交品质也不会更低了。
作为大城(土)主(匪),许慕晴手里的地还是很多的。为了改良本土的粮食品种,许慕晴先是在十方城里曾经的安宁村老人中选了些人,准备种五十亩纯新麦。
再将新麦种和本土麦种粗暴地混合在一起,到时在土地里自然杂交。这部分麦种与其说是分不如说是借,在兑换处留有的存底里,获得木牌最多且没有地的人会被分对应的田和种。
要求是等收获之后百姓可以留下一年的粮食,剩下的全部上交。
“城主,这是不是少了点。”县尉现在已经放弃抵抗了,反正古良也死了,不论是谢嘉也好柳华樟也罢,最后都是听许慕晴的,那他挣扎个什么劲?
许慕晴虽然也没有饷银发给他,但平时吃住等一应生活物质也没有缺过他的。
现在看到许慕晴开始分地分种,县尉是真心相劝:“一亩地在丰年也就能余下几十斤粮食,城主这么收税,将来新州牧到了如何缴纳粮税。”
“你们以前收多少的粮税?”
“霖州地处偏远,我们这税不高,也就三成。”三成粮税放眼全庆国已经是最低的,这还是古良之前一力争取到的。
许慕晴都快无法正视三成这个数字了,按县尉说的一亩田丰年产出四百斤粮食刚够一人一年的吃用,他们收掉三成,那剩下的二百来斤粮食若是胃口小的妇人还好,要是青壮根本就不够吃的,就这还是薄税。
“先按我说的做。”许慕晴没在乎旁边面色复杂的县尉,想的是如果新州牧下来,非要收她四成粮税该怎么办?别说四成,三成她都不想给。
算算日子,任命的文书也快下来了,许慕晴将混合的粮种留了一些没有全部发下去,而是让柳华樟出了个告示。
告示一出,城主府外聚集的人议论纷纷。
“这高产的粮种是真的么?”
“这事……不好说啊。”
“反正我舍不得换。”
“换一点应该没事吧。”
百姓对于许慕晴用木牌换高产粮种的事情很是犹豫,按之前的种种来看,他们城主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但粮食是他们一年的期望,之前哪怕家里饿到每日出去领稀粥都舍不得用,现在让他们用木牌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吵嚷了一天,也仅有两三家用木牌换了粮种,都是家里青壮比较多又没多少粮种的人。
城主府下值之后,回到主家的账簿无一例外地都被叫了过去。
“我且问你,这粮种之事可是真的?”
下面站的主簿回想了下城主府里的情景答道:“回主家,奴觉得是真的。”
然后低声形容了下许慕晴用自身精锐护送粮种的事情,赵二丫作为许慕晴的心腹带着整整三个小队,就为了护送那几袋子粮种。
要说这粮种没有什么问题,他是不信的。
富户想了想,不论这粮种是真是假,他都可以换一些。一是“支持”一下城主的工作,二是看看城主的能力。
作为城中的缴税大户,他并不认为城主会在这方面得罪他们,不然到了秋天征税的时候有她许慕晴哭的时候。
同样的情形在城中富户和小士族家里上演着。
风熙文玩着已经能熟练使用的炭笔道:“城主,你说他们要是不上钩怎么办?”
坐在上位核算粮种的许慕晴抬头道:“那就将饵再放放。”她现在穷地恨不得把一颗粮种掰成八分用,而城里的那几家富户家里连看门的下人都吃的新粮。
许慕晴承认,她酸了。不仅酸了还“仇富”。
为了让事情更加的逼真,城主府里连续三天都吃的精面。和之前动不动吃麦饭相比,一副不差粮的样子。
富户们越打听越心动,听说这粮种是年前那个车队的人带来的,城主没时间种所以才放了出来。
又听说这新粮种的产量能翻倍,翻倍是什么概念?就是哪怕下次收税变成四成,他们也能多赚不少粮食。
这么一算,谁能不心动?
但富户们面临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手里没有木牌。他们自己有粮吃,也不愿自家的劳力去给许慕晴干活,所以自始至终都没几个人去城主府接过活。
最可气的是现在去做活来不及了,许慕晴就给了十天的时间换粮种,这十天里城主府放出的活并不多,百姓都恨不得打破头,他们本就抢不过,还不敢在城主府门口闹事。
就在富户们想尽一切办法弄木牌的时候,有人提议用粮种和百姓换木牌。
最开始富户们都是不愿意的,但自从许慕晴放出这个告示开始,城里的木牌似乎一下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