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许言应付一句，熟稔地摸出耳机，从容不迫地打开手机屏幕，调暗光线，继续观看月下灵的直播。
视频里那位洗衣服的老人，放下手里的衣服，却没有抬头，而是低沉沙哑地说道，“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过了十二点半就晚了。”
“十二点半？”林卿柔忽略掉老人前面的话，下意识重复问道。
十二点前离开，可以理解，毕竟凌晨十二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刻，但往后推迟半个小时又什么意思？
“哎，”老人叹了口气，将衣服收好放入盆中，缓缓转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咯。”
说完，她步履蹒跚地端着盆子，取下挂在树枝上的白灯笼，一手抱着盆，一手提着白灯笼，向远处深巷里走去。
“等等！”林卿柔提步就要追，却见那弓腰驼背的老人，走得极快，一个呼吸间，就距她有六七米远。
林卿柔暗叫不好，连忙控制神识，模糊掉直播的画面，并提步飞奔，追了好几分钟，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黑袍老人陡然变成一件飘浮的黑色寿衣，带着变成娃娃头颅的白灯笼，四角弯曲向前行，消失在一栋烂尾楼的转角处。
林卿柔气喘吁吁地跑到烂尾楼前，抬眸一看，竟然是李峰出事儿的21号烂尾楼。
她调匀气息，恢复以往的平静，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八分。
突然，林卿柔琥珀中凝结一丝杀意，扭头看向身后西南方的一颗树后，厉声喝问，“谁在哪里！”
“林，林大师……”一道廋高的身影，缓缓从树后出来，声音颤抖地厉害，“是……是我，李安。”
很显然，他也看到了寿衣老人和白灯笼，奇诡的一幕。
“李安？”林卿柔嘴里虽疑惑，强光手电筒却刷得照在李安脸上，强烈的光线，刺得李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确定容貌身高，的确是李安，而且也有影子。
林卿柔移开了强光，皱眉问，“你来做什么？不怕被这里的鬼再惦记你？
“我……我……”李安想要说什么，悄悄瞥了眼21号烂尾楼，像是又在顾忌什么，愤怒、恐惧、纠结等情绪，交织在他脸上，显得十分复杂。
林卿柔蹙了蹙眉，作势要扭头去往21号大楼，“不乐意说，那我便走了。”
“那个……那个……”
“多个人，多份儿力量，你考虑清楚。”
李安又瞥了眼21号大楼，咬咬牙，像是做了什么痛苦的决定，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林卿柔。
“我现在不能和您直接对话，绑走玲玲的变态，可能就在21号大楼内，找个距离这里稍远的地方，我再和您说明情况吧。”
林卿柔思考几秒，直接低声说道，“不行，如果绑匪在21号大楼内，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边进楼边说。”
李安闻言，瞳孔骤然放大，只觉得眼前静默高大的废楼，越发阴森恐怖。
第16章 神秘人的游戏
考虑到接下来的对话，涉及到李安和游玲玲的隐私，林卿柔选择控制神识，关掉直播。
大脸猫：卧槽！直播间怎么关了？好想知道神秘小哥和主播的对话。
惊悚小可爱：噫惹，我突然闻到幽会，哦不，阴谋的味道。
冥王大人：你们难道不应该关心，刚才那个老人提着白灯笼，瞬移般的速度吗？还有，为啥直播模糊了一下，那个老人就不见了踪影，这也太诡异了吧。
江州大帅逼：肯定是主播为了怕镜头穿帮，剪辑成这样的，这种小伎俩，我大帅逼见多了。
沙雕网友：哎哎哎，老兄，这可是现场直播，哪里来剪辑啊？
江州大帅逼，没想到一向站在他这边的“沙雕网友”，居然不怼主播，怼他了。
气得他又操起键盘，在黑暗弹幕里，打出一段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完全可以运用剪辑技术，剪辑出这种视频。加点灵异特效，完全不在话下。
用剪辑好的视频，替代直播，也不是没有的事儿。要知道这主播，可一直没和我们互动，太假了。
……
且不说网友们的吐槽，林卿柔和李安两人缓步进了21号烂尾楼。
但预想中的绑匪，并没有打来电话，威胁李安。
反而一股难以言语的阴冷，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包裹住林卿柔裸露在外的肌肤，她皮肤上顿时起了粒粒鸡皮疙瘩。
忽然，一种窥视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似乎这房间里，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林卿柔目光凝结，落在楼梯口的位置，弯腰捡起石块，手腕猛地发力。
“嘭！”
潜藏在隐蔽位置的针孔摄像头，被她破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