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从进电梯下来时便一直交握着,赵柏行一手牵着她,一手包揽了时悦的手机和包包。
都说小别胜新婚,时悦没有体验过新婚之感,却也觉得短暂一周的离别都叫人难耐。
她低下头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看他熟悉的宽大手掌。
视线越过泛着冷光的银色腕表,攀着黑色西装往上——天气暖和起来了,他穿的是春款西服,相较更单薄,凸显出服装下的高挑骨骼。
时悦本来是在盯着赵柏行清晰的下颚线思量他是否太瘦了一些,猝然便见了路灯晃过时男人嘴角的笑意。
“你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时悦小步跳到赵柏行身侧,歪着头盯他的嘴角,心底喟叹一句笑起来的赵狐狸可真撩人。
赵柏行并未否认,笑意依然不减。
还真是稀奇了,一天前听到陈星闻名字都会炸毛的醋王今天竟然会这么豁达,居然连发现自己先斩后奏来了酒吧都毫无反应。
“嘶,让我猜猜,我们赵总今天是因为什么原因心情好。“
时悦一手被赵柏行牵着,另一手状似道士画符,神神叨叨在空中舞了一道,“首先,因为合作谈得顺利,成功拿下了项目——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因为工作的事情这么开心。”
“嗯哼,时记者很了解我……继续猜。”
“那当然。其次,因为一个礼拜没见到我了,所以再见到我很开心?这个有待验证……”
两人一起走进停车场。光线暗了下来,时悦就听到耳畔一声伴着气音的笑,“这个答案算是对了一半,但也不太算全对。”
“还不够啊……”
时悦眯起眼睛思量,从昨晚和赵柏行的聊天复盘到今晚的前一秒,仍然不好得出答案,“你不会是喝酒喝嗨了——”
带着几许揶揄的猜测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
赵柏行倏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将时悦拥进怀中,他的力气很大,拥抱似将人揉进骨髓。
他将脑袋俯了下来,就像只撒娇的大狐狸,鼻息趴在时悦的发梢间,温热滚烫。
他凑近时,时悦闻到了一点还没被风吹散的酒味,伴随着从远方赶回来的风尘仆仆。
时悦被他的胳膊箍得抬高了脑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腰,“怎么啦……真喝醉了,站都站不稳吗?车就在那边……”
“我确实很开心,时悦。”明明掺着酒气,落在时悦耳后的声音却无比清醒,赵柏行加重了手臂力气,在夜风阵阵中俯在她耳后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长久的拥抱。时悦被他大力地抱着,被迫仰起头,澄澈的眼瞳眨了眨,好像慢慢明白了赵柏行因何开心。
她微微向后仰脑袋,歪过头,让自己得以越过镜片看到那双狐狸瞳孔里的雀跃,嘴角一翘,“本来就是嘛,我又没有要骗你……就算想不起来你是谁,我也一样会喜欢上你的。嗯,可能我就是狐狸控吧……”
路灯在赵柏行身后高挂,他的碎发垂落在两人视线,棕黑色瞳孔倒映着时悦的影子,他长久地注视着那张鲜活可爱的面孔,然后扶着她的后颈深吻了下去。
两人拥吻的影子被月亮拉得很长。
能被月光眷顾,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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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出差告一段落,时悦和赵柏行商量起去冷度镇的事情。
时悦不久前才休假过一次,本想觍着脸再去试试能否请假,但查了一下,流星雨刚好在周六晚,而从襄城去冷度镇似乎也不算远,算上飞机转动车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四个小时,去一个周末也差不多了。
时悦虽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但那些重新加入脑海中的片段仍然算不上鲜明,有些回忆清晰,有些则模糊地想不起时间地点,因此对于即将要去的冷度镇,她既期待又忐忑。
去冷度镇之前,时悦抽了个空暇的时间带赵柏行去看姥姥。
乡下的房子有段距离,从高速往下至某条没什么人的小路,这样的路线过去两年时悦一个人开过很多趟,这次还是第一次带上另一个人一块走这条路。
时悦提前给姥姥通过电话,知道她准备来,老人早早就拄着根拐在村口等候了。
“姥姥,你又跑出来等我啦!”
时悦迫不及待地提前下车奔向老人,赵柏行则接替了驾驶座,将车倒进车位后,又去了后备箱拎两人准备的大大小小瓜果补品,这才走向两人。
时悦抓着姥姥上下打量一通,气色似乎比年前好了一点,“哇,姥姥你今天穿新衣服啊!这件外套我之前都没见你穿过。”
姥姥笑着拍拍时悦的手背,“这不是听说了我们月牙要给我带孙女婿,这么重要可不是要穿好看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