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递过来, 时悦连忙双手去接,笑意连连:“休假当然好, 但是也不能一直休,这不是该回来继续挣钱了嘛。”
老主编笑着摸了摸颇有些光秃的脑袋,像是对她这话不认同,“要说为了挣钱,谁还来这里上班呐?你看我这办公室, 十几年了还是这么一间小十平的, 啧。”
话说的是不错, 时悦是赞同的,但毕竟是单位顶头上司,这场面饶是如何也要客气一点,时悦只能笑着看一圈办公室,恭维道,“没有没有,哪里能这么说。您这办公室书香满屋,都是十几年沉淀下来的记忆,可比别的好了许多。”
说话间,视线略略在办公桌后的书柜停留。
刘主编笑着带过了。
他今天找时悦来主要是要说关于时悦那篇调查报道的,他很看好那篇报道,一方面他欣赏时悦果敢求真的勇气,另一方面,襄城日报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一篇优质的调查报道了。
在和时悦确认过报道中的细节问题及交稿时间后,主编就放时悦离开了。
尽管觉得不太可能,但离开前时悦依然想要确认一下,“主编,您认识京苑的赵总?”
他与赵柏行合照的相框就摆在主编办公桌后的书柜隔层上,照片上两人皆身着西服,正坐在沙发上洽谈甚欢,看照片里赵柏行的样子,很显然就是这两年的照片。
那他……是之前就认识刘主编了吗,他之前知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上班呢。
主编的回答直接肯定了时悦的疑惑。
“对,赵总和我是忘年交啦,认识快两年啦!他之前就喊我多关照关照你叻,对你很关心的。”刘主编显然已是知道她和赵柏行的关系,笑眯眯道,“替我问候赵总,也谢谢他对我们报社今年的支持。”
支持……什么?
时悦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银色素圈,不得而知。
她只在想着赵柏行认识主编与自己进入这家报社的时间差。
她是在研二时的暑假就来这报社实习的,算起来差不多就是两年了,那么往前推算,也就是说,赵柏行也是在那时候认识到刘主编的么……
是为了她?
时悦想直接发消息问赵柏行,却又想起来自己还在生他气一事。
从前以为这狐狸不过是嘴巴下流罢了,本质上还是个正人君子,谁想现在才知,这色狐狸根本从骨子里就坏透了,彻头彻尾的满脑淫.欲!
昨天下午明明在她家房间里都已经来了两次,晚上还不满足,半推半就地随他折腾了又一次。
结果今天一早,时悦闹钟响了,她翻了个身去掐手机铃声,动作间在赵柏行怀里无意识蹭了一通,手指还未碰到手机,一阵热气扫过,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尖,“硬了。”
……
害她上班迟到,早上还不得不穿了件高龄毛衣来,被办公室暖气热得直冒汗。
这狗狐狸!
还好时悦今天不需要值班,回办公室拿些材料就准备走。
回到办公室时,不出意料地接收到了同屋同事们的一通祝贺和好奇。
这间办公室里年轻人最多,其中有大半和时悦是同一年毕业来的,关系相处得还不错。
只不过一年时间,大家都还在原来的岗位上战战兢兢地维持着工作不出错,时悦却都已经取得了即将令整个襄城报界都认识她名字的成绩,同辈压力像块巨石压下来,让附近工位上的同事一早来就觉得空气稀薄了不少。
但压力归压力,大多数人对时悦还是十分敬佩和友好的。
当然,也有例外。
那会儿旁边两位女同事正和时悦聊天,说到了时悦车被刮花刻字的事儿,两人都倒吸冷气,“太险了,如果你像我马虎一点,根本就注意不到车门被刮花了,岂不是更加完蛋了?!”
许远的声音从对面工位幽幽飘了过来,“呵呵,时记者被刮花的是迈巴赫,你能和人家比吗?你有男人给你买迈巴赫吗?”
如果不是这一声熟悉的阴阳怪气,时悦几乎都忘了办公室里还有许远这么个人。
上回听说他的消息还是因为他在某个企业纠纷案件中报道失衡,过分偏颇其中一家,有收受了贿赂的嫌疑,稿子被主编弊了不说,还被罚写了反思报告扣了奖金。
许是久没听到许远的怪调了,时悦的战力还不错,当下就反击了回去,“不比你厉害,开的什么车都拦不住您上位的脚步,迈巴赫算什么,迟早有一天奥巴马都要给你当司机。”
旁边女同事跟着应和,“是啊,许老师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手里把握了多少稀缺资源,还屈尊在我们部门待着真憋闷了吧?“
许远脸色差了几分,怨念地扫过几人一眼,悻悻地收回目光,“呵,少给我戴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