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行租在二楼,时悦租在三楼。
赵柏行在二楼门口止步,他两只手抄着口袋,懒懒散散地仰着头说,“回去记得检查收拾自己的东西,省得自己丢三落四,回头发现什么东西不见了要怪我。”
“我才不会。”时悦哦了一声,“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嗯。”
时悦看他两眼,捏捏手指,默默往楼上走。
连声晚安都不说,要走了就这么敷衍。时悦腹诽着。
不知是否是听到了时悦的心声,赵柏行真叫了她一声,“晚安。”
时悦脚步一顿,“晚安。”
得到了想要的晚安,时悦的脚步却一下比一下沉。
最后一道阶梯,她的心情无比沉重,钥匙就在口袋里,她却死活摸不出来。
余光见到二楼楼梯口,男人的黑色裤脚依然停在原地。
时悦捏着手心轻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地跑了回去,在赵柏行面前吐了吐舌头,“我钥匙忘带了,去你家借宿一晚?”
赵柏行些许阴郁的眉眼间冒出几许意外来,垂眼定定看着面前女孩,没什么表情,时悦的心忐忑起来,赵柏行却倏然扯起了唇线。
“刚说就应验了。”
哪怕丁零零的钥匙声在时悦口袋里响了一路,他还是选择了装聋。
放纵自己揉了揉时悦的脑袋,“进去吧祖宗,丢三落四。”
……
那是时悦第一次和男人一起睡。
奇怪,她并未觉得多么紧张,反而好像两人早就习惯了这样默契配合的相处。
赵柏行像个操心的爹似的,会为她挤牙膏,给她拿睡衣,为她洗袜子,她则在赵柏行旁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何时的有趣见闻,最后话太多被赵柏行赏了一记脑瓜崩。
“还不去睡觉,明天起得来赶飞机?”
时悦吐了下舌头,开玩笑语气说,“赶不上就算了,那我就不走了,留在你店里给你当帮工。”
她那时的语气是带着试探的。
或许赵柏行会挽留她吗?
或许他也对她有着无法轻易放弃的喜欢。
但赵柏行只是动作停了停,背对着她不知是什么表情,好一会,才奚落了句,“我那是汽修店,你这娇滴滴的大小姐进去能做什么?做车模啊?”
时悦干巴巴哼了声,“想得美。”
……
上了床。
时悦睡在左侧靠窗那头,赵柏行睡在最右侧靠门那侧。他本来是要睡沙发的,是时悦说沙发太短,床够大,让他一块上床睡觉。
赵柏行没有拒绝。
夜晚是安静的。
时悦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窗外的夜空,想着,赵柏行平时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从这个角度看外面的夜空呢,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她翻了个身。
那侧传来赵柏行的声音,“没睡着?”
“嗯。”时悦看着黑暗眨眨眼,“第一次和男的一起睡觉,睡不着很正常吧?”
“不知道。”赵柏行道,“但如果是别的情侣一起睡,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睡不着。”
时悦抓住了后半句重点,“你是说做.爱吗?”
黑暗中,赵柏行清了清发紧的喉咙,“是吧。”
“不清楚,没做过。”
时悦转回脑袋,听到胸膛里心脏砰砰跳了两下,她用相对平静的语气问,“那你给我形容一下?”
“形容不来,处男。”
暗夜寂静,赵柏行沉沉地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哑,还混不吝开了个荤玩笑,“有机会一起试试?”
时悦:“嗯,有机会。”
“下次?”
“行,下次。”
两人不甘示弱地说着荤话。
那时的荤话在两人嘴里是不掺□□的试探,是两颗互相倾斜的心在悄然触碰打探着。
嘴上比谁都放得开,行为却纯情如十五六岁的少男女。
那时便是这样的,但到了这时便不一样了。
“想起来了?”
从回忆回过神,彼时借着黑夜藏下想法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时悦面前,弯着腰,一腿卡在她膝盖沙发之间,高大身形桎梏下来将她圈着,疯态尽显。
“你是说,”时悦心跳加速,视线颤抖着,说不出那句话,“我离开冷度镇的最后那个晚上……说的话吗?”
“瞧,这不是全记得吗?”赵柏行哑笑着,眸色更深,他的指腹轻轻摩挲时悦下巴,“那你应该还记得,我们要做的事情吧?”
一语双关。
时悦激灵了下,“那什么,现、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突然?”
“不突然。”赵柏行说,“从你吻上来的时候开始,我就全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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