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土埋半截的人啦,又不靠脸吃饭,我可不去折腾。”
早就听说因为隆胸、抽脂生病,甚至死了的。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就算不变美,反正不想再变丑了。
“你到底是觉得这些玩意儿不好,还是摆明了,就是想跟我对着干啊!不弄这个,那给孩子打个耳洞行吧,趁着现在小,不会流脓发炎。”
“挺好的孩子,非得给耳朵扎个洞,是有病么?”梁月盈没那么霸道,她觉得耳洞美,孩子就必须也觉得美。
“她现在小,我的义务就是好好保护她。等她长大了,自己想打耳洞,我也不会干涉。”
别说耳洞,就是冬天露个脚脖子,再去打鼻钉,唇钉,只要含璋喜欢,她都应允。
“就是啊,爱美也不一定有耳洞。不是还有耳夹和耳贴么?”双雁道。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那大街上还有那么多人,你咋不都去当文化警察呢!”老夫人不服气道。
梁月盈道:“我管不着别人,但要保护好我自己的女儿。”
“行,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太太眼巴巴瞅着床上的孩子,早已被吵醒了,有乳娘抱着,轻声哄道。
对于一份能改变全家命运的职业,乳娘就算没有多大爱心,看在钱的份上,也是尽职尽责、任劳任怨。
“把身体休养好,过两年再添个二胎吧。这样老大有伴儿,将来长大了,遇事有个商量的人。不都说了么?给孩子留下房、车、银子,都不如留下个兄弟姐妹。”
“是呀。最好搞骨科,一辈子别成亲。不然遇事不跟伴侣商量,跟兄弟商量。如果夫君的意见,跟弟弟向左呢?那是听丈夫的,还是听兄弟的?”梁月盈倒不是有意扛她,只看见她开口说话就讨厌。
“若是听弟弟的,夫君难免会不高兴,保不齐吵架导致和离。若是听夫君的,那还有什么必要添个兄弟姐妹?”
老太太很想说,就不可能夫君和兄弟的意见一致么?不过想来,似乎不大可能。
宋世山跟宋炳德还是亲兄弟呢,也常常意见相左。不过全靠宋世山强权镇压,说一不二。
“反正我们村儿,都是要生好几个,分担养老压力。以后家产都给儿子,找女儿养老,因为女儿照顾得细心。”老太太并未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反倒振振有词道:
“女儿也不能反对,因为父母养她小,她就得养父母老。至于爹娘的钱,爱给谁给谁。”
梁月盈只觉得爆笑如雷了,跟她谈什么叫“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估计她也听不懂。
索性作罢:“你死了这条心。女人想拿男人的钱孝敬爹娘?下辈子吧。男人往往会说‘我拿自己的钱孝顺爹娘,你有本事也拿自己的钱啊’。女人又不赚钱,只能干瞪眼,给爹娘买个橘子,都得抠抠搜搜从生活费里省。”
这似乎是个僵局,老夫人也无破解之法,只强词夺理道:
“我见过那些男的都挺好的,养媳妇儿,从不含糊。”
“是呀,给媳妇儿三包果子两包糖,这点蝇头小利,自然不在话下。”梁月盈顿了一顿,继续道:
“但是真刀真枪呢?男人给自己的弟弟买套小洋房,会给小舅子也买一套吗?女人不自己赚钱,除了年老色衰,感叹青春如流水。再无任何意义。”
只有自己赚钱,才能在男人补贴夫家的时候,理直气壮补贴娘家。你给弟弟买辆小洋车,我就给妹妹买套四合院。百无一用是娇妻。
平等,从不建立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施舍上。
“姐,你这话也未免太绝对了些吧。”梁月华看老太太灰头土脸的,很快败下阵来,弱弱反驳了句:
“那是菟丝花没找到好男人,若是嫁个好男人,家庭主妇也会很幸福。”
“人是会变的,我永远不会去拿自己的时光,赌男人的良心。”如果宋世山在妹妹眼里,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那梁月盈确实没有什么再跟她谈的必要。
老太太看她油盐不进,已经放弃继续说服她了。
跟这儿媳妇儿生了一肚子气,转身去逗孙女,企图调剂一下心情。
眼见了奶娘屋子里有瓜果点心,抄起一枚糖果,便往孙女儿嘴里塞。
口中逗弄着:“甜不甜呀,含璋。”
梁月盈一巴掌抽在乳娘肩头:“你是死人?别人给小姐投毒,你也在那眼睁睁的看着?你跟木桩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有奶。”
“我带孩子的经验,也是月子里不能吃大人的食物,只能喝母乳。”乳娘委委屈屈地低声辩解道:
“可打从上回夫人调教过,我便不敢自作主张了。这毕竟是宋家的小姐,得听主子的。夫人也说了,我没就带孩子发表过论文,未必就比老夫人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