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大,锡成已经过世了,请别一口一个羞辱人的称呼。”梁月盈不在意别人的舆论,如果谈论自己。但不喜欢有人侮辱章锡成,维护他已经成了一种本能,那是她的底线。
“抱歉,是我说错了话。可是章老板他,没过世呀。”顾南惜说者无意,絮絮叨叨道:
“我从国外回来,还听说章家班在沪上贴戏呢。”
“哦,那可能是锡成的徒弟,沈杏初沈老板挂头牌吧。”梁月盈压下思念的阵痛,勉强弯了弯唇角。
“不是啊,我看水牌子写着的,就是章锡成挂头牌呀。贴他拿手的《乌盆记》呢。”顾南惜坚持道。
“南惜。”邹副官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袖子,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意识到有人在,忙改口回来:
“顾太太,章老板过世的事,是谁说的,你要心里有数。既是大帅告诉夫人的,又怎么会有假?”
顾南惜若醍醐灌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呀,瞧我这张破嘴。腿坏了,才修上,脑子也坏了,可没法修咯。”忙打着哈哈,陪着笑意:
“肯定是我看错了,那贴戏,是为了举办章老板的追悼会,故而挂头牌,也保不齐。”
顾南惜后知后觉,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姐姐别生气,刚刚是我演出整场累懵了,胡言乱语。您就当我放了个屁。”
她可以不伺候宋世山,却是绝对不敢得罪他的。
“你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梁月盈见她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梨园行从来没有贴戏,举办追悼会的习惯。白事在国人眼中不吉利,没有戏迷愿意去找晦气。沈杏初撑着戏班子,摇摇欲坠,更加不会去做赔本的买卖。”
顾南惜挣脱不开,也恐大力挣扎,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儿。
脸色阴沉,急得快哭了。
“姐姐,你就放过我。章老板有没有事,何时有事,我说了不算。我若是说了算,我就让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
梁月盈无声地放开了她的手,带着狐疑,倒是没继续为难了。准备采取迂回政策,先不打草惊蛇。
目光从邹副官身上,游弋两圈,淡淡道:
“顾太太?不该叫宋太太么?”
邹副官故作镇定,解释道:
“顾小姐只是三姨太,忽而不能称之为宋太太,恐僭越了,惹大帅不悦。”
“你还知道僭越?那也不能称呼成邹太太啊,还是说三姨太的乳名,南惜叫起来更亲切。”梁月盈直视着邹副官的目光,根本不听他辩解,便是跟了一句:
“听着顾小姐,从恋爱脑,成了事业心,还当是真移了性情。原来不是爱情不重要,而是爱情的目标转移了。”
“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顾南惜绞着帕子,小声祈求道:
“您何必为难我呢?我在大帅眼里的份量,又比不上你。就算我一辈子不回别馆,大帅也想不起来找我,像捉你回去一样。我不回去,没人跟你作对,你能独享他,不是更好么?”
“做什么梦呢?独享?没有你,还会有别人。但不管有你,还是有谁,我根本不在乎。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在梁月盈的追问下,顾南惜漫说逃跑,连侧一侧身子都不敢。
这段时日被邹副官照顾得很好,心思单纯,一不小心祸从口出,已被吓得殚精竭虑。
“你都可以乱说,我不能乱说?章锡成到底死没死,你一句一变。别说你俩真有猫腻,就算没有,我去宋世山那儿告一状,你猜他信不信我?”梁月盈道。
“姐姐,我告诉你实话,你放过我,好不好。”顾南惜一把抓住梁月盈的手腕,直将她握痛了,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三姨太。”邹副官看着她,摇了摇头。
说道:“宋世山根本不在乎你,不管你怎样,他都无所谓。”
顾南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是选择听情郎的。
邹副官起初照顾顾南惜,是为了合作双赢。将来宠姬,能在大帅跟前美言几句。
奈何独在异乡,长夜漫漫,终究没能抵挡住人性,被顾南惜的美色诱惑,兼之寂寞做诱因,最终万劫不复。
第241章 师父他太难了
“敢动大帅的女人,算你有胆量。别说宋世山还没休妾,就算是他不要的,别人也不能捡。连这个规矩都不懂,白在他手下做事这么多年。”梁月盈不肯善罢甘休,逼问道:
“邹副官不把女人的贞洁看得比如重要,思想开放,我倒敬你是条汉子。还是你觉醒了奇怪的性癖,只喜欢少妇,大帅的女人是什么滋味,搞起来特别刺激、特别有成就感是吧?”
邹副官知道她在挑衅,企图激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