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得通透,想得明白,这回是彻底动了杀意了。
从旁,有婆子过来,小声回禀道:
“老夫人,秦医生说,他这会儿军务繁忙,大帅交代了任务,暂时不能过来。”
“放他娘的屁!”老太太一听就知是这瘪犊子托辞,更坚定了这事的真实性,不是梁月华搬弄口舌。
“你跟他说,我病得快死了,他要是不来,我出点什么事,看我儿能不能放过他!”
老太太交代完,便带了一群打手,风驰电掣地往帅府走。
虽跟梁月盈几次交锋,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这次不一样。
要脸的怕不要脸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从前她出手,是为了给她个下马威,都是小打小闹。
这次,为了儿子今后的平安健康,她就是奔着要她命去的。
才迈出别馆的门槛,身后就有婆子追过来,回禀道:
“老夫人,秦军医在电话里说,大帅有命,不敢擅离职守。他也想替老夫人分忧,只不知该听老夫人的,还是该听大帅的。毕竟大帅身上伤还未愈,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老夫人气得不轻,一听就是这东西,怕搅和到帅府的争端里,退避三舍。
“我肯多问他一句,是怕冤枉了那毒妇。既然他是这副态度,那我就不客气了,也用不着他了。”
老太太怒气冲冲地上了汽车,回身吩咐道:
“把电话挂了,用不着再跟他废话。但是告诉他,我们这就去帅府,执行家法,让那女人以命抵命。他就等着,给他那宝贝徒弟收尸吧!”
秦铮在电话那头的军医院里,原本想着自己的托辞,能不能蒙混过关。
要说没事,大帅也的确交代过他,办一些零碎小事;若说有事,那事拖一拖,交给别人,未尝不可。
皆因他厌倦了帅府争端,只想踏踏实实治病救人。
只听完婆子的话,不自觉蹙起了眉头,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忙补了一句:“我马上到!”
只是那边,已然挂断了电话。
秦铮焦急之下,忙将电话又拨了回来:
“是属下的错,没有平衡好大帅的旨意,和老夫人的需求。属下这就过来。”
只那边,已久久无人接听。
秦铮挂了电话,想想便后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恐闹出人命来,正欲急急奔走去帅府。
还未出军医院的门,还是顿住了脚步,转身去了会议室一趟。
“大帅。”
会议室外,秦铮站得笔直,心中不断打鼓。
自己一个人过去,恐不能从老夫人的手上救下夫人,他不能硬抢。
就算硬抢,成功几率也很小。若伤到大帅的骨肉,便是万死难逃其咎。
即便事成,他这一出格的举动,大帅暂时赏赐,事后难保不怀疑他对夫人有私情。否则一向沉稳的性子,不会做这过火的事。
他只想四平八稳地做事,如今位极人臣,显赫一时,已没法再进一步,更没那痴心妄想。
宁愿不被颁奖,也不想被忌惮。
“有事?”宋世山坐在长椅上抽烟,看见秦铮的身影后,随口问道:
“今天不是已经检查过了?明天能出院了吧。”
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是命令和吩咐。
若非对于自己不懂的领域,尊重医生的医术。其他事,他都是说一不二,从不会听别人瞎指挥。
“是,大帅。”秦铮眼见会议室里,有不少大帅的左膀右臂,正在探讨下一步攻下江南的计划。
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口。
“有事?”宋世山弹了弹烟灰,看一向干脆昏厥的军医翘楚,突然吞吞吐吐。
不悦地皱了皱眉,敦促道:
“有事?就在这说,赶紧的。”
要是他身体真有什么毛病,亦或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既不会怪阿月这个始作俑者,也不会甩锅给秦铮,说他无能。
只有在月儿的事上,他会失去冲动,看她磕碰了一点,就想要整个军医院陪葬。但在自己的事上,还是大气理智和清醒的。
“是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跟我直说就行。”
他厌烦极了那些,有病瞒着患者,偷偷告诉家属的。
“我家就我能顶事,告诉她们也没用,反倒把我娘和媳妇儿吓着。”
尤其月儿还有着身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后悔莫及。他不会原谅任何人,左膀右臂是,自己也是。
“放心,这里都是对我忠心耿耿的副官,他们不会趁我病重作乱。万一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我大哥在北疆呢,马上就能到这,接受江北的兵权,控制乱局。所以不用避人,你在这说就行。”
“是。”秦铮直了直身子,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