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疚之余,心底也觉有几分对不起姐姐。
晌午过后,宋世山听闻娘过来,还打了梁月华的事,匆忙回了帅府一趟。
回来的时候,娘已经走了,便放心了许多。
无视了梁月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没好地方了,直直朝着梁月盈——这个前妻走过去,一脸担忧。
“娘过来吵闹,你没事吧?有没有闪了腰?”
说话间,便伸出大掌,似要覆在她的小脸上。
梁月盈偏了偏头,躲了过去,手里捏着活血化瘀的药膏,搪塞道:
“小妹受伤了,要不你先去帮她擦药吧。”
“姐夫不知节制,缠着姐姐的时候,就不担心她闪了腰。”梁月华在身后咬着唇,身上痛,却比不过心底难受,喁喁私语道:
“姐姐为了帮我出头,救我,姐夫就怕对胎儿不利。果然是,就准自己杀人放火,不许我点灯。”
“宋世山,如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给华儿一个名分吧。”梁月盈没听见小妹的腹诽,只将旧事重提:
“若从前你忌惮着,我们姐妹共侍一夫,到底不好看,传出去难听。如今我们已然和离,你可以放心了。”
“你想什么呢?老子做事,什么时候管过别人怎么说?”宋世山回头看了一眼梁月华。
对于跟自己好过一场的女人,到底不忍心如此绝情。
便道:“这样吧,得空我给你妹妹下了聘礼,叫她做四姨太。登报就算了,酒席也免了。”
梁月华面露喜色,因着自己终于有了名分。
可听见他说的,还是有些委屈:
“纳二姨太的时候,说是娶平妻,登报,设宴。轮到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姐夫,我这个新人,怎么还不如旧人。”
梁月盈自然知晓宋世山,就是现在的土皇帝。汉成帝可以有飞燕合德姐妹花,他哪儿会将这些教条礼仪放在眼里。
她这样说,只不过为了名正言顺,找个托辞罢了。
眼下没等到妹妹答应,直接替她一口回绝了:
“梁家的女儿,怎么能做妾氏?要做,也得做正妻。”
哪怕做续弦,也是正妻。
“姐,算了吧。婆母说,梁家门风不正,养出来的女儿,不是扫把星,就是狐狸精。您哪儿来的自信,这样骄傲。”梁月华被老太太打击久了,配得感低,也在心底怀疑自己。
拉了拉姐姐的袖子,不解道:
“姐,您到底是不是真心疼我?还没过门,我就没了清白,哪里配做正妻。姐夫如今好不容易松口,您要是搅和了,替我拒绝,我以后哪儿还有机会。”
梁月盈只觉这个傻妹妹,憨得让自己心疼。
“若做了姨太太,拍板定钉的事,以后哪儿还有机会。而今正妻的位置空着,不在此时占着,谁知他何时,身边又有了新欢。”
尤其是宋世山那样的男人,女人走马灯似的,往身上扑,也是正常。
“阿月,虽说我答应和离,但在我心里,正妻的位置,永远都是你一个人,别人都不配。”宋世山看这姐妹俩一唱一和,倒觉有几分好笑:
“你若非让月华做续弦,也不是不行。这就要看你妹妹的造化,和你的表现了。”
他嘴上戏谑般地答应,心底却是不肯。
妻子没死,就娶续弦,大不吉利。他不想咒她。
他愿意付出巨大努力,只换她一点平安喜乐。
梁月盈眼下算是明白,宋世山强把自己留在帅府的原因了。
当下便阴沉了脸色,不得不提醒他承认:
“宋世山,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以后,要注意言行。”
她说得很清楚,不再是夫妻,就不必履行妻子的义务。
“是吗?”宋世山玩味儿地看着她,一把搂住她的腰。
俯身低头,贴近她的鼻尖,流氓气十足:
“可我们成亲前,你当初投怀送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看中名分。”
若是看中名节,后来也不会不清不楚的,跟那戏子跑了。
大概因为厌烦自己,所以从前没法抗拒,如今有了理由,就能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搪塞了。
她在做梦!他若不想放过她,管他什么礼义廉耻。
“梁月盈,你这狗东西,老子白对你好了。卸磨杀驴,利用完我,达成目的,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告诉你,门都没有!”
下一刻,他不顾已然跟她离婚的事实,直将她逼到墙角,按到墙上。
俯身吻了下去,微一用力,咬破了她的唇瓣。
顿时有血珠渗出来,滴到两个人口中,一阵腥甜。
“放心,你不会比我更疼。”宋世山温柔细致地替他擦去血珠,又有新的涌出来,晶莹剔透,迷离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