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恶心我,我也恶心你,你又何必巴巴把我捉来,彼此折磨。”
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站起身。
“还是说,你突然发了善心。叫人把我抓回来,是同意了离婚?不过你完全不必要这么麻烦,我知道你忙,你随意叫个副官过来,将休书给我扔下就是。你放心,我会签字。”
梁月盈赤脚走在地上,语气里,是犹如从前一样的浑然不在意:
“反正你娘一直都说,我是个丧门星,我不想防了你,也怕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会巴着你,甚至,我现在就可以回军医院,等你的休书。和离之后,我就永远离开这里。免得咱俩,耽误彼此的前途。你影响了我,不旺妻,不要紧。我若是真克夫,回头你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你娘又会找我的麻烦。”
“梁月盈,我娘说你不旺夫,你就不旺夫了?我觉得你旺夫不就行了?”宋世山其实不明白,一向大气、有何的小妻子,为什么对待婆媳的事,这般计较。
“你就不能大气一点吗?”
“旺不旺夫,我根本不在乎。旺夫在我眼里,是侮辱人的。旺夫不如旺自己,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梁月盈听他这话,就有几分想笑。
“我凭什么不计较?她活了半辈子,比我经历得多,但为老不尊,凭什么让我让着她?我把你们踩到尘埃里,你们若是支吾一声,我就说你们计较,可以么?”
她对这段婚姻,已经失望透顶了。
她不知别人的婚姻怎么样,但宋世山让她明白的,婚姻就是个比烂的过程,谁越烂谁更有理。
不委曲求全,就等于计较。
她厌倦了,不想无止境的消耗自己。
宋世山听她这振振有词,反倒被气笑了。
“梁月盈,算你狠。跑了这么久,突然回来,也不问问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是否吃得下,睡得着。”
可见,她是一点没把他放在心上,连夫妻情分也不讲。
“宋世山,你清醒一点,是你叫人把我捉到这,不是我自己主动要回来的。”她十分不合时宜地提醒了句。
“再说,你过得好不好,还用得着我关心么?你身边排着队等着关心你的人,怕是要从宋公馆排到军医院。”
而且无需她问,她又不瞎,用眼睛也看得出来。
还是同以前一样,左拥右抱,她没看出有哪里不好。
“是呀,你的确很惨。不过功成名就,妻妾成群,是多么的悲伤难过啊。可惜了,我这人天生冷淡,没办法违背心意,去虚情假意的关心别人。”
宋世山一噎,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娘亲谈谈了。打从阿月进门,他一路攻下北疆,势如破竹。统一的脚步,又近了一步。这明明都是阿月旺的,娘不该总罔顾事实,骂她是丧门星。
宋世山此时倒是分不清,是恨她,还是恨自己更多了。
低头看见她光着脚,先是于心不忍,走近了两步。
训斥道:“北疆比不得江北,地龙烧得再暖,也有可能着凉,你身体还没好。”
难道真像梁月华说的那样,那戏子跑了,她就破罐子破摔。明明是医生,却赌气糟蹋自己身子?
梁月盈被他逼坐在床榻上,宋世山俯身低下头去,半蹲在她面前,依旧显得高大魁梧。
取了拖鞋给她穿在脚上,又吩咐了下人,去拿来一打厚袜子。
“出去几个月,就变傻了,连鞋袜也不知道穿,你是野人?”
听了他的奚落,明明是关心的语气,梁月盈既决定跟他一刀两断,就不能给他希望。
她不想勾搭一个,吊着一个,十分无情道:
“是,被锡成照顾的,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她明知道提别的男人,会让他发疯,还是频繁去触他逆境。
“那戏子现在在哪儿呢?还不是丢下你跑了?”果然,宋世山听了这话很生气,只是在强控制自己。
“你如今跟他,连孩子都造出来了,想过我么?”
梁月盈一颗心砰砰直跳,心底七上八下的打鼓,想过保全这个孩子的最好办法,就是说出真相。
只宋世山若是知道了,只怕更不会放她离开。
索性闭上眼睛,嘲讽道:
“你接二连三纳妾的时候,想过我么?”
如果说了这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会相信,就赶尽杀绝。
那更没必要去摇尾乞怜,谁知会不会重复头胎的命运。
宋世山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明明事已成定局,可接受的时候,还是如此锥心。
明明对她的思念深入骨髓,却没法跟她继续共处一室。只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都会忍不住杀意。
深刻了解自己这副德性,他倒是不怕折磨自己,只不想伤到她,还是强迫自己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