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锡成懊恼地,被温银妮拉着上了火车。
进了温家的包厢,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荡,她拼命喊自己名字,却只剩绝望的目光。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去找她!”
他好后悔自己上了温银妮的汽车,知道她虚以委蛇时,就该直接跳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才站起身,就被温银妮拉了回去。
“章锡成!这是火车,你以为你想停就能停?”
温银妮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大,太凶了,忙过去搂住他的肩。
温柔道:“别怕,别急,等咱们到了南边,就一切都好了。”
她不住在心里祈祷,沿线铁路千万不要被炸毁。
“而且你想想,说到底,宋大帅没有答应离婚,梁小姐都是他妻子。他一定会早早的安排好,不会叫人欺辱了她。”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章锡成:
“不会。他不肯给放妻书,只是不甘心,想要继续折磨她,羞辱她罢了,又怎么会妥贴的保护她?”
温银妮不是当事人,也不过凭借自己猜想罢了。
“就算宋大帅真那么冷血无情,底下的江北军见过梁小姐那张脸。漫说宋世山没有休妻,就算答应和离,也没哪个不怕死的,敢染指宋大帅从前的女人。”
即便是宋世山不要的,别人也不能碰,谁像章锡成那么大胆。
“也许吧。她不是什么电影明星,也不是红极一时的名角儿,只怕并不是谁都认识她。”章锡成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所有反应,只剩自言自语:
“她腿又不好,该如何逃难。”
他觉得懊悔,也难过。
阿月不肯及时告诉他,光靠他猜想,怎么知道她腿又不好了呢。
火车已然走远了,车窗外的街巷,梁月盈拼命喊他的名字:
“锡成!”
奈何回应给她的,只有嘈杂的人群,以及不断奔跑的乱流。
眼睁睁地,看他上了温家的汽车,绝尘而去。
这就是抛夫弃子,颠沛流离,哪怕放弃孩子的性命,也要跟着的男人么?
她来不及自嘲,起初还是自己在走,而后便是被人群推着走,被迫往前行,亦不知前路是何处。
第190章 撩骚不成,又回头去讨好自家女人
又一波坦克过境,勉强开出一条路来。
她急中生智,与其被踩踏而死,不如就近进了巷子躲避。
摸进不知名的一户人家,已是人去楼空。
跟她同样选择躲避的一家三口,警惕地看着这个入侵者,男人低声感叹道:
“都跑他奶奶个腿儿,好像真能跑出去一样。”
一旁的妻子搂紧怀里的孩子,颤巍巍道:
“夫君,可是我们不跑,回头一颗炮弹落下来,我们不是都得玩完吗?”
“逃跑就能活下来?在逃荒的路上,被流弹打中,一样会玩完,还不如省点力气。”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枪声。
梁月盈走了一路,本就饿得快,这会儿,只觉得口渴极了。
想要去摸身上带着的干粮,才想起来,馍馍和点心,都在章锡成身上背上。
明明是心疼她行路艰难,所以选择负重前行。此举,却在这时,几乎让她陷入绝境。
她艰难走了一步,走到水缸旁边,想要舀起一瓢,充充饥。
身后,已听那男人大声呵斥道:
“别动!那水,我们还要喝!”
只他才说完,就被一旁的妻子拧了一下胳膊:
“大家都在逃难,自然要互相帮助。你还是不是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别说缸里还有那么多水,够咱们四个人喝,就算只有两口水,她这会儿渴了,也该她先去喝。喝光了,我们想办法再找就是了。”
随着耳边几声枪响,男人急了,直朝着她瞪眼睛:
“说得轻松,外面都在打枪,你敢去弄水回来?要是水喝没了,以后喝什么?喝血?喝尿?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你仗着自己膀大腰圆,不给她水喝。若真把她逼急了,小心你睡着的时候,她弄死你。”女人没听他的,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合眼。”
“你还是不是我婆娘?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实在不行,咱俩轮流值班,我睡觉的时候,你看着。我睡觉的时候,你给我站岗。”男人看向梁月盈的目光里,便带了些许歹毒:
“再不济,我直接把她杀了算了。”
说罢,看向自己婆娘,梗着脖子骂道:
“亏你还有孩子,也不替你儿子想想。”
女人瞪了他一眼,直接将他抛到脑后。
走过来,拿出手中的馍馍,递给了梁月盈。
“姑娘,你快吃吧。我们包里,还有些干粮。吃过了,我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