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宋世山,已然回了帅府。
进门就撞见逃命回来的时灿,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梁月盈哭诉自己遭遇。
梁月盈拿了杯子,让时灿坐在对面沙发上,正往她手里递了一杯温水。
宋世山见此情景,尴尬地咳了咳,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我先去洗澡,一身汗臭。”
“宋世山。拿了我的孩子,给二姨太献祭。又杀我的婢女,去讨好三姨太。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梁月盈抱着手臂,从背后叫住了他。
才上了一半楼梯的他,穿着军靴,已然转身退了回来。
“梁月盈,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了才罢休?”
这一次,她没再说那刀子一样的话语,强压下心底的狂乱,心脏仿佛被重重蛰了一下。
“不要再有下次。”
说话间,她伸手从他怀里摸出四方铁盒,抽出一只雪茄,冷冷道:
“你再动我婢女一根汗毛,我他妈就一把过点了这帅府,咱俩同归于尽!”
说罢,将那只烟放入口中,预备摸了他身上的火柴点了。
却被他一把夺回:“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给他看呆了。
“近墨者黑,跟你学的,学会了耍无赖,学会了无恶不作,学会了亡命之徒。”梁月盈道。
“行。”宋世山噗嗤一声乐了,“在你眼里,婢女也比我重要。”
婢女是她的家人,她的心肝;自己只是外人,亦或是她的仇人。
“那我杀了你的副官,杀了林副官,严副官,行吗?”梁月盈不答反问。
“那不行。”宋世山回答的斩钉截铁,强词夺理道:
“你是我女人,你的那些什么杂七杂八,就都是我的。你嫁给我了,我就有权力处置你的婢女,不管怎么处置。”
“你!”梁月盈被他气得脑仁疼,恨不能伸手去锤他。
恐他伤口才好,还是忍下了,不能医生打病人。
“怎么,又想家暴我?”宋世山轻笑一声,玩味看着她。
似漫不经心提起一句:“杀严副官,林副官有什么意思,要么你现在去把秦铮杀了。”
“秦军医好好的,又没犯什么错,你扯无辜的旁人做甚。”梁月盈目光闪躲,似有些底气不足。
却被宋世山一把箍住肩头,将她按在旋转木制楼梯上,欺身压了下来,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里似在喷火。
“女人,别给我玩火,要是让我发现,你对那个大夫,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你,我舍不得动,你看我会不会弄死他!”
他的暴怒几乎来的没来由,看着他咬牙切齿,梁月盈忍着肩膀生疼。
缓缓吐出两个字:“无聊!”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饥不择食!”她对师父,不过是单纯的欣赏罢了。
没有学徒,会不欣赏自己领域的大拿。
“他是你的人,你愿意疯,把个医术高超的军医杀了,我管不着。只是以后你病得快死了,看谁救得了你。”
“你明白就好。”宋世山冷笑了一声,随即放开了她。
命令了句:“以后,不准去找秦铮。”
梁月盈瞪着他,眼神里,是明显的不服气。
双雁从书房过来,小心禀告道:
“小姐,别馆来电话了,是三夫人打来的。”
宋世山如今对顾南惜快要烦死了。
不是歧视残疾人,而是杀了她,狠不下心;留着她,又装不出疼爱。
直接当了逃兵:“你去接,老子去洗澡,身上粘唧唧,难受得很。”
“宋世山!”梁月盈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很难不去联想,他在别馆是不是又出了力气。
才会平时懒得洗澡,要人伺候,今天这么积极主动。
“你在外面惹下了风流债,让我去给你擦屁股。”
二层阁楼上,传来低低笑声:
“谁让你是我老婆。”
“下次,做的干净点,别留下什么痕迹,还要浪费我时间。”梁月盈转身,去了书房。
不情不愿接起电话。
她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不想浪费在他身上。
“夫君,对不起,方才是我太难过了,口不择言。其实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只要为了你,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电话那头,传来顾南惜娇滴滴的声音。
“只要看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要和小惜生气好不好?如果实在生气,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不要不理我。”
梁月盈面无表情的听完她一番剖白,冷冷道:
“宋世山请我帮他接电话。”
顾南惜愣住了,那边久久没有回音。
半晌,才说:“梁姐姐,对不起,打扰了您。可以麻烦您,让大帅接电话么?”
“以你的智商,是怎么演话剧的?我师父那天给你截肢,把你脑子一并锯了是吧?听得懂人话?宋世山,请我,帮他接电话。”梁月盈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