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明白,大帅这样的男人,惹得无数狂蜂浪蝶蜂拥而来,为何能没这份自信,不相信小姐对他改观。
兴许是小姐一向冷淡的性子,便让他觉得,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得到小姐的爱。
双雁言尽于此,他爱信不信。
小姐的孩子都被他杀了,又怎会在意那一件衣裳。
上了楼,瞧不见身后的宋世山,已将燃着了火的毛衣捞出来。
没用其他之物扑灭了火,单是用宽大掌心抹去。
很快,皮肉烧焦的味道,伴随着黑炭取代火星。
他没来得及在意、指腹被烫伤,注意力都在这毛衣是不能再穿了。
拿了那毛衣上楼,梁月盈喝了药,正坐在窗前愣神。
大抵是这两日实在没力气去上学,在家休整,存了些力气,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梁月盈陷入失神的怔忡中,也未去理会身后的开门声。
直到他在身后不远处,曲指抵颌,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这个,双雁说是给我的。”
她方回过头来,去看那件毛衣。
目光由下至上,顺着烧焦的部分,望见他被熏黑的指甲。
嗫喏道:“不疼么。”
从阳台处的秋千上起身,摸到抽屉里治疗烫伤的药膏,牵过他的手,叫他坐在梳妆台的软椅上。
承认了:“是给你织的,我不会争宠。看你宠幸星桃不理我,才相处了这个笨拙的法子。”
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大床上,努力弯了弯唇角,笑容里还有些虚弱。
腼腆道:“让你见笑了。”
“没顾得上疼。”他抱着那件残缺不全的毛衣,乖顺地伸出手,任由她摆弄。
梁月盈将烫伤膏涂在他掌心,又低头吹了吹。
喃喃自语道:“教授说,烫伤是最疼的,仅次于女子生产。”
只是可惜了,她没能生下他的孩子。
但也许是上苍对她的保护,他从一开始就不配让她给他生孩子,以前不配,现在更不配。
“老婆。”宋世山才唤了她一声,就觉鼻子发酸,也有点看不起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
“这衣服虽破了,你还没能送给我,但是我原谅你了。”
爱一个人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设前提的包容。
理智告诉他,该将她浸猪笼;可感情,还是让他一次次吞下苦酒,选择接纳。
“以后你以后好好在我身边,别让让我伤心。”
梁月盈偏头瞧他,漾起一抹笑意,轻道了声:
“多谢。”
这份恩赐,她收了。
并且决定,还他以深渊。
“老婆,等你身体好了,再给我织一件。”宋世山始终抱着那件毛衣,爱不释手。
“我绣工不好。”她勉强笑笑,已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因为怕多看他一眼,都会想起那个死去的孩子。
第116章 女人的肚子,却不能自己做主
梁月盈收起烫伤药膏,温吞笑笑:
“身体也不适合再织,你若喜欢,可以去裁缝铺子里买,那里有很多出色的绣娘。”
“外面的人再出色都不是你,我只想要你给的。”他惯于执着。
梁月盈便眨了眨眼睛,答应了。
晚些时候,宋世山回了指挥部,梁月盈已开始整理自己去学堂的课本。
小姐神色如常,恢复的快,将双雁都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小姐会一蹶不振,甚至沉浸在痛苦里,许久都走不出来。
见她主动吃东西,好好喝药,惊讶道:
“小姐,您别这样,您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一些。”
梁月盈笑了笑,语气轻松道:
“我不难受,只是没了一块肉而已。”
双雁看她,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小姐,你别吓婢子。”
从前她们村的妇人不慎没了孩子,直接患了失心疯,整日念道那婴儿的乳名。
尤其,小姐又是用这样极端又残酷的方式,没了宝贝。
“难道你想整日看我哭哭啼啼?既然没打算死,就得好好活。”梁月盈拾起江北的大馒头,一个劲儿地往自己嘴里塞。
直塞得两腮鼓鼓,含糊不清道:
“对了,去给我弄些活珠子烤来吃,我忽然想吃毛蛋了。”
嚼不过来大口的馒头,干脆不嚼,直接吞咽进去。
“从前有孕时都没好好补补,小产时总得爱惜自己,免得身体留下病根,以后老了都找上来了。”
她话是没错,可双雁总觉得小姐哪里不对。
小姐以前最不喜这些封建迷信,什么时候跟那些老朽同流合污了。
一连几日昏昏沉沉,再度返回学堂时,已经做好了、要补落下那些功课的准备。
宋子美坐在她身边,眼见她瘦了一大圈,还当是遇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