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南陌斜睨了她一眼。他们之间现在的距离恐怕比三米近得多，这话打脸得未免太快。
“办了离婚手续之后！”池盈烟也注意到这一点，因此咬牙切齿地补充道。
一路沉默中渡过，好容易到了民政局，结果……
“实在抱歉，这几天我们系统维护，全城的民政局都办不了工，要不，你们下个星期再过来？”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道。
池盈烟：“……”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还要下个星期？你们系统维护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吗？”池盈烟不满地说道。
工作人员耸了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大早刚开机，系统就被黑了……咳咳咳，这个跟你没关系。总之，维护要持续几天，你们后面再来吧。”
池盈烟听他说漏了嘴，说什么‘系统被黑了’，不由得回头怀疑地瞪着蔚南陌。
她记得她的录音笔密码就曾被蔚南陌破解掉过，会不会这次也是他干的？
蔚南陌立刻懂得了她的怀疑，眉峰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道：“放心，我还没有饥渴到非要强留一个讨厌我的女人做我的妻子。”
这话自然是在否认系统的事不是他干的，同时，也表明了他现在也很想跟她离婚。
池盈烟莫名地就觉得心里仿佛堵着什么似的，有些沉闷的钝痛。
她猛地抬脚走到外面，一边闷闷地道：“既然这样，我们下周再约时间一起过来吧。再见！”
蔚南陌跟着出了民政局，见她一边低头打开手机里的打车软件要叫车。用的手机倒还是他买给她的。
他淡淡地开口道：“是要去A大办理入学手续吧？我送你过去。”
池盈烟怔了一下，突然就有些委屈。
这个男人，究竟想怎么样？一会儿对她那么好，一会儿又冷冷淡淡的，恨不得立刻跟她离婚，一会儿……又回头来献殷勤……
这么戏耍她，很好玩吗？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蔚南陌磁性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用多想，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要献殷勤的意思。”
她怎么这么想杀了他？
“不、必、了！”池盈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自己会打车。”
蔚南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行吧。一周后，傅云会再联系你，跟你约时间的。”
言下之意，他连跟她说话都嫌恶么？
池盈烟低垂着的眸更加黯然：“我看也不用约了，就下周相同的时间地点，我们这里碰头见面吧。免得彼此麻烦。”
“那也行。”蔚南陌答应着。
然后傅云将帕加尼开过来，蔚南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开走了。
池盈烟等车开远了，看不到踪影了，才疲惫而沮丧地在马路牙子上蹲了下来。
本该如此的不是么？她和他除了曾经睡过两次，糊里糊涂领了结婚证之外，也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了。
等离了婚，他们就是陌路了。
她这又是在沮丧难过什么？这不本来就是她想要的吗？
池盈烟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她猛地站起来，啪啪拍了拍自己的脸，给自己打气道：“池盈烟，你给我振作起来！妈妈的仇报了吗？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多愁善感！”
她说着，继续拿起手机叫出租车。
只可惜，她最近可能命犯太岁，不仅打车软件半天没回应，连野生出租车也都一辆没有开过。
天空轰隆隆地打起了闷雷，短时间内风云突变，几乎是几分钟之内，一阵大暴雨便倾盆而下。
傅云望了眼窗外，小心地提醒道：“少爷，天气预报说今天午后有大暴雨，估计要持续一段时间的。那一带……是新开发区，可能不好打车。”
蔚南陌抬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道：“掉头回去吧。”
池盈烟将包顶在头顶，狼狈地跑到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下面遮雨。
饶是如此，头发衣服还是已经被暴雨给淋得湿透，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夏秋之际，被暴雨浇过之后，多少还是会有些寒气。
池盈烟抱着手臂，发梢滴落下来的水珠落在裸露的颈窝处，一阵风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身体底子不算太好，知道再这么穿着湿衣服等着，恐怕晚上就要发烧感冒了。
但出租车依然迟迟叫不到，暴雨也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孤立无援。
一如曾经，她和母亲在苏家时的处境一般。
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妈妈了，但等长大了，她才发现，自己还是这样的弱小。
一阵轮胎摩擦过湿滑的路面的声音响起，池盈烟有些愕然地抬头，便看到那辆熟悉的帕加尼停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