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快把我压死了……”周烟浅的语气里带着嗔怪,她搂着连晚的脑袋,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脖子,“脏兮兮的,待会记得换衣服。”
女人的身躯分明地落进双臂之间,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连晚拥着她,确认了这个拥抱的存在。周烟浅的发间散发出熟悉的香味,是连晚魂牵梦萦的、馥郁的迷雾,仿佛感知到某种召唤,连晚用鼻尖抵着她的锁骨,她试探着轻轻下口,尖牙磨得周烟浅一抖:“你干嘛……”
白皙的皮肤只要一用力,就会吮出红印和血芽。
连晚越寻越深,整个人几乎都要钻进她的衣领。
周烟浅吃痛,哼了一声,手底下轻轻推拒。
连晚察觉到她的意图,捉住她的手,反扣着按住,急急地喘气。
她抱着她,声音却不像她的动作那样坚决。只嗫嚅着、犹豫地喃喃:“我很想你……”
她不敢抬头,却知道她一直看着她。
“周烟浅——”她终于说出口,不再寄托于姐姐或是其它,光明正大地喊她的名字,心里满是奇异的轻松。
连晚说:“我很想你。”
周烟浅从鼻腔里溢出小小的哼声,听见连晚的话,她似乎笑了一下。连晚从她嘴边找到了她的笑容,她把这丝笑意吞下去,却做出示弱,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她。
她不愿意再去深究她的其他,她的言语中另外的含义,所有的玩乐,欲/望,真情或是假意,如果可以,都交由她决定。
连晚悄悄地松了手,揉按着周烟浅手腕上被她攥出的红痕。
周烟浅的嘴唇红肿,她抬起眼睛,轻飘飘横了连晚一眼。
连晚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似乎是不能承受,女人不自主地移开目光,匀了好一会的气,才轻声说:“你别这样,我有点难受。”
连晚一愣。
看出连晚脸色的不对劲,她忙抓起连晚的手放到她的小腹,撒娇似的靠着她,仰头小声解释:“我肚子疼。”
话音里还带着点委屈:“下午还没事的。”
掌心贴着周烟浅温度明显暖热的小腹,连晚手足无措地松开她一点,意识到她所说的,忙又搂紧:“那,那我、我抱你去床上休息吧。”
周烟浅嗯了一声。她似乎是不再强撑,眉眼一下就苍白起来。
连晚自己没有这个毛病,她在贫瘠的人生经验里寻找着相应的处理措施,笨手笨脚地抱着她往房间里走:“红糖姜茶喝了吗?饿不饿?你先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煮粥,再用热毛巾帮你擦擦手脚……”
周烟浅搂着她的脖子,一路被稳稳地抱回去,虚弱却又心情很好地回嘴:“我又没有发烧。”
连晚讷讷:“哦。”
不管是什么时候,周烟浅总乐于看小狗吃瘪,趴在她肩膀上,忍不住要偷笑,因为没力气,声音还轻飘飘的:“怎么这么呆。”
她指挥着连晚打开房门,把她裹进床上的一堆被子里:“嗯,好了,我歇会儿就好,你先去吃饭,饭在锅里,汤也在里边热着。”
女人深深陷进床铺里,探出一张因为难受而没什么颜色的脸,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风情和潇洒。连晚却更受触动,周烟浅的好来得这样横冲直撞,似乎一点点就能让她的心又酸又涨。
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回馈这份用心。连晚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说:“你不舒服就别做饭了。”
“吃腻了是吧?”周烟浅察觉出她的慌乱和沉默,不由得又想笑了,肚子好像也没那么难受,脸上还是有气无力地瞪过去,纸老虎似的凶她:“我现在不能生气,饭在锅里,立马去吃,吃完把碗和盘子都放进洗碗机。”
连晚呆在原地,垂着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帮她掖了掖被子,才闷闷地应:“嗯。”
周烟浅抓着她的手,在她掌心里轻轻拨弄:“吃完饭去洗澡,衣服在衣柜里,自己拿。”
连晚的指尖动了动,似乎想碰碰她的脸。
“嗯。”
“乖……”
周烟浅心满意足,收回手缩到被子里,满身的酸乏似乎这时候才涌上来,眼皮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重,“我在这里等你哦……”
她的声音渐渐地轻下去。
连晚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又检查了一遍被子和空调的温度,才关起灯,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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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之外,客厅里静得出奇。
天花顶上的水晶吊灯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光束却依然明亮,连晚站了好一会。视线落到沙发边的茶几上,那里放着一板拆开的止痛药。
旁边是散落的膏药。
连晚的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一向冷硬的心好像变得很软很软,像是第一次把周烟浅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