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辞难得被找到差错,楚骁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时机,他上前一步道:“臣,咳咳咳……”
楚骁一开口,就咳嗽个不停,他在蓬莱淋了雨,染上了风寒,恼火得很,但依然不妨碍他对付谢兰辞的心。
李舒瑜见状关心道:“楚爱卿若是身体不适,不用着急,慢慢说。”
楚骁缓了缓接着道:“臣以为陆大人所言极是!”
第28章
对于楚骁的附和,一旁的刘寿讥讽道:“楚将军今日难得这么准时一回,莫不是就忘了自己以前让陛下和群臣等你一个人的时候了?”
刘寿站出来向李舒瑜禀告:“谢大人定是有什么事被耽搁了。”
“我说刘大人,在你眼里,谢兰辞缺席早朝就是有事耽搁,我等却是故意?做人还是不要太双标的好,免得被打脸呐。”
楚骁清了清嗓子,喉间干涩难受,早知道谢兰辞不来他今日也应该不来,反正好坏有谢兰辞在前面顶着。
楚骁说完后,一些官员小声开始议论:“是啊,楚将军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对的对的,今日楚将军风寒如此严重,都拖着病体来上朝,可见其改过之心!”
“我还是认同刘大人,谢大人对自己最为严格,不会无故缺席早朝的。”
李舒瑜命令道:“来人,等会儿下朝后,去谢府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楚骁抱臂相当快意,认为和谢兰辞的人在这件事上扳回一局,那些人从今往后便不好意思多言他上朝迟到,因为他料定谢兰辞是偷懒没来,毕竟当初他可是亲耳听见刘寿和冯太医说谢兰辞没病装病在家中修养。
这群庸碌之人心中的谢太傅,并不是当真那般严于律己,今日,应该也是谢兰辞故意缺席。等陛下的人一到,看他怎么解释,这兢兢业业的伪相怕是要被戳破了。
刘寿心里非常不服:“陛下,楚将军口口声声说自己心悦谢大人,却在他不在的时候诋毁于他,可见其心术不正、两面三刀。”
楚骁轻笑着和刘寿道:“刘大人,我爱慕的是谢大人的才貌与能力,是冷静理性的心悦于他,而不是盲目尊崇,这点,你这个吃皇粮做下级的,应该更加明白才是。”
楚骁这话,无疑是在明说刘寿没有自己的思想,对同是臣子的谢兰辞唯命是从。可这话落在掌权者的人耳里,却还又有另一层意思——谢兰辞在拉帮结派。
堂下说者有意,就是猜不准那龙椅上的听者是否听了进去。
李舒瑜对楚骁的话并没有多余表情,只是默然垂下了眼睫。
“抱歉,我来迟了。”
谢兰辞从殿外走进来,神态从容,举止端庄,对上楚骁看戏的眼神,他平淡地与他对视,然后收回目光。
谢兰辞走至最前面,面色惭愧道:“臣昨夜看折子看得晚了些,今早睡过了头,让陛下和各位同僚久等了,等散朝后臣便自请去主事公公那里领罚。”
李舒瑜道:“谢爱卿既然是因为公事没有休息好所导致,念及初犯那便算了吧。”
“陛下,臣是心甘情愿领罚,望陛下成全,免得某些人心里不平衡。”说罢,谢兰辞侧头看了眼他旁边的楚骁。
其中所指,不言而喻。
“好端端的你看我干嘛?”楚骁表情无辜的摊手,怪声怪气道,“我没什么意见,我哪敢对谢大人你有意见啊。”
大梁对于官员早朝晚到的处罚是打扫太和殿外的甬道并罚俸一月。
散朝后,谢兰辞独自一人用扫帚清扫地面上的落花和灰尘。宫人们天天都有打扫,地面其实很干净,谢兰辞清理起来并不怎么费力。
谢兰辞从甬道的一头打扫到另一头,后面的保和殿传来丝竹管弦之声,看来陛下为缪玉等人送行的仪式已经开始了。
今日离国的人便会离开京城,李舒瑜本来安排了包括谢兰辞在内的十多位臣子参与宴请,现下他在这里受罚,不用去凑那热闹,倒也清静闲适。
谢兰辞之前几乎是没有做过粗活的,他刚开始还觉得轻松,可正午时分太阳大了点,照在脸上便觉眼花,有些受不住,他今日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有点眩晕。
谢兰辞撑着扫帚柄站在一棵树下短暂缓解身体的不适感,一双黑色长靴蓦然出现在眼帘内。
谢兰辞抬头便看见楚骁的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楚骁叉腰居高临下看着他,表情非常之嘚瑟。
楚骁看了看这片谢兰辞打扫过的地方,走到一处蹲下来,指着地上的一块相当细小的石子道:“谢大人,这儿没弄干净!”
那丁点石子相当不起眼,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谢兰辞走过去把地上的石子捡走,然后换了个离楚骁远的地方继续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