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有一只飞虫,我替你捉走。”
“虫呢?”
“皇姐一醒,它就飞走了。”
“......”
陆嘉念竖起耳朵听着外面风雪呼啸,转头看着窗台冰天雪地,无语凝噎。
就算撒谎,能不能好歹找个靠谱的?
然而陆景幽好像半点没觉得他在撒谎,十分确信地点点头,笑得纯良无害,徒留陆嘉念气恼得想给他一巴掌。
这家伙向来心思叵测,行为怪异,她今夜就不该动恻隐之心!
“带上你的铺盖,滚连廊上睡去。”陆嘉念面无表情道。
“哦......好吧。”
陆景幽低低应声,耷拉的眉梢眼角尽是委屈,但还是动作麻利地出去了。
夜深人静,陆景幽待到陆嘉念睡熟,才轻巧地离开寝殿,绕到隐蔽的后院之中。
“告假的太监回来传话,说这段时日委屈主上住在柴房了。”疾风沉声禀告道。
陆景幽矜贵孤傲地负手而立,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小事,摊开鲜红一片的掌心,将刀片交给疾风,拧眉道:
“方才是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怀疑我了吗?”
“看这作风,应当不是。”疾风略一思索,道:
”想必主上也发现了,这回......倒像是冲着三公主来的。“
陆景幽目光一凛,紧紧攥着十指,指节在寒夜中“咯吱”作响。
作者有话说:
陆狗:没撒谎啊,屋顶上确实是飞虫(理直气壮)
宝子们我来啦!周一总是忙忙碌碌,求原谅~
第14章 危机
◎这个疯子,简直不要命了!◎
这一晚,陆嘉念睡得并不安稳,晨起时还有些恍惚。
回想起来,除了陆景幽突如其来的举动之外,昨夜真正让她醒来的是一种惊惧,像极了前世死前的窒息感,仿佛危机近在咫尺。
但是,确实什么都没发生,她此刻还安然无恙地坐在桌前用膳。
陆嘉念胃口缺缺地望着丰盛早点,只能安慰自己多思多虑了。
“昨天夜里风雪真大,窗纸都破了,殿下可有冻着?”
柳叶一边修补着窗纸上的小洞,一边关切地询问。
见她没有反应,又闲不住地出门洒扫,行至连廊上时轻轻”咦“了一声,拿着一套陈旧的铺盖走进来,问道:
“公主,这东西怎么在外头?难不成还有人来过吗?您瞧,全都打湿了......”
陆嘉念闻声望去,这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赶忙跑到连廊上去。
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后又憋了一肚子气,早已忘了半梦半醒间说过什么了。
但此时连廊上空空荡荡,不见陆景幽的身影,碎雪勾勒出放置铺盖的空地,角落里一串踏出漱玉宫的脚印。
那印记已然被风雪填平不少,想必他在寒风中蜷缩了一夜,再也没有打搅她休息,一早便悄然离去了。
陆嘉念怔了良久,视线落在脚印的尽头,喃喃回答道:
“不......无人来过,昨夜院子里有一条野狗,我随便翻出一套铺盖给他了。“
“啊,这么冷的天,小家伙也太可怜了,不知现在跑哪里去了?”柳叶单纯地眨着眼睛,心善地笑道:
“公主若是放不下,奴婢让人寻了来,以后养在宫里。”
听罢,陆嘉念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把所有话都咽了下去,攥着手炉转身进屋,声音辨不清情绪:
“既是野狗,便不属于漱玉宫,此后各自安好吧。”
天气严寒难耐,父皇身子虚弱,带着几位宠妃去了香兰谷避寒疗养,除夕前才回来。
那儿地气温热,多温泉花草,却也十分偏僻,大半禁卫和宫人都跟去伺候,宫里一下子空荡荡的。
夜幕落下,陆嘉念同往常一样独自歇息,耐着性子熬了几个时辰都睡不着,耳畔总是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也不知是幻觉还是雪下得太大。
那夜之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而今夜格外明显。
莫名的危机和烦躁不断上涌,几乎占据她的全部心绪,让她辗转反侧无法安定,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难不成前世杀她之人早有预谋,现在就要夺她性命?
没道理啊,她向来端正宽仁,从未有过大仇大怨,甚至算得上心软。
就算杀她之人不讲道理,宫中还有禁卫守护,也没那么容易得逞吧?
可是禁卫不如当年英勇忠心,父皇一走更是松懈,她又该如何?
陆嘉念愈发找不到头绪,也不懂怎么就扯到这事儿上了,甩甩头准备重新酝酿睡意,忽然榻前刮过一阵寒风,箭矢破空的声响在耳边炸开。
她猛然一惊,险些以为是听错了,颤抖地直起身子,寒意顿时攀上脊骨,僵在榻上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