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以前, 有人胆敢这么气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将她虐得体无完肤。
可现在他能虐她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自己生闷气,他别无他法。
以前常见苏昼被严琼气得暴跳如雷。他还总是笑话好友,说他没有家庭地位。
如今轮到自己,他才明白,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女之间的这场感情博弈,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他确实输得彻底。
靳恩亭漆亮的眸子染上几分怒气,牢牢锁住程新余,咬牙切齿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精.虫.上.脑,满脑子只想着男女这档子事的渣男?”
程新余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那表情分明在说:“不是吗?”
靳恩亭:“……”
“程新余,你没有心!”
程新余:“……”
真是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呐!
她干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干好吧!
这锅她可不背!
天呐,资本家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中二啊!
程新余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青春期的中二少年,为了点小事就发脾气。
这还是她认识的小靳总么?这人怎么这么多面啊?究竟哪一面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我出去冷静一下!”靳恩亭砸下话,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程新余:“……”
程新余一脸懵逼,这人出去冷静什么?
她气到他了吗?
不能够吧!
她只是实话实说啊!
这年头实话实说都不行了?
嘛呀,做人好难!
她能感觉到靳恩亭是生气了。可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她不就是让他回家吗?至于生这么大气么?
程新余当社畜这些年,啥本事没学会。唯一学会的就是不给自己找麻烦。凡事只要她想不明白,她就不去想,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没空关心资本家生不生气,她现在腰很酸,她只想上床躺着。
她每次来姨妈,肚子不会痛,不过腰会很酸。第一天腰根本直不起来,要到第二天才会好转。
她泡了杯红糖水喝下,直接躺下了。
临睡前手机进来一条语音,她开了外放——
“新余,辣椒酱给你寄出去了,记得收!”
熟悉的汀兰话,让程新余觉得无比亲切。
她摁住屏幕说话:“谢谢妈妈!”
母亲的爱总能让每一个身处异乡的孩子感到温暖。
程新余心里格外熨帖。她给手机充上电,缓缓进入梦乡。
——
靳恩亭坐在车里抽了根烟。
抽完烟,他又坐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烟味儿都散干净了,他才上楼。
防盗门紧闭,门缝里一片黑,屋内没有一丝灯光泄出来。
程新余早睡下了,还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要不是他刚拿了钥匙,他今晚就要被她锁门外了。
这姑娘没心没肺的性子真是时常能把人气死。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程新余就是上天专门派来虐他的。老父亲果然会给他制造“惊喜”。
所幸她没锁卧室的门。不然他今晚就要睡沙发了。
洗漱完,躺上床。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垫,塌下去一大块。
程新余像是感受到了热源,自发往他怀里拱。
黑暗里,男人无声的笑了。
他反手将女人纳入怀抱,温热的手掌放在她小腹处,缓缓闭上眼睛。
——
一到周一就兵荒马乱。现在还有靳恩亭跟自己抢厕所,程新余真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看在资本家买了一桌丰盛的早餐的份上,她决定原谅他。
急哄哄灌下一杯豆浆,又抓起三明治囫囵咬了两口,她冲去玄关换鞋。
靳恩亭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急什么,我送你去!”
程新余下意识就拒绝:“不要,我坐地铁很方便!”
她怂得要死,怕被熟人看到她从靳恩亭的车上下来。那些人眼睛太毒了,无处不在。她还想再多活两年。
靳恩亭被她拒绝多了,如今早已麻木。冷冰冰地丢下两字:“随你。”
早高峰的地铁汹涌恐怖,一波一波的人流席卷过来,程新余被推搡着往前走,身不由己。鞋跟被人踩了一脚,鞋子差点掉了。
她费了老大劲儿才挤上地铁。
地铁里全是一张张麻木的脸,眼神空洞,近乎呆滞。很多人压根儿没睡醒,哈欠连天。
此时此刻,程新余无比怀念资本家的私家车。
虽然路上也会堵,但好歹不用人挤人。
即将开始苦逼的一周,程新余决定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她去公司对面的甜品店买了份巧克力慕斯。
时间太紧,她来不及坐店里吃了。让店员打包好,她带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