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陆浔一动，身上像是被撕开了一般。
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都是血，伤痕从衣袖中钻出。
他的脑子里空了一瞬，无法消化这个现状。
为什么被重伤成这个样子，他一无所知？
“师弟，”陆浔强忍着痛推了推莫秋。
灵体兽伤莫秋最重，莫秋整个人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陆浔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摇醒他。
莫秋稍一动身子，身上的伤被牵扯，疼痛传遍四肢。
“嘶，”他皱起眉头。
“三师兄，你伤的很重，先别动，”柳翎赶紧扶着他。
莫秋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惊吓，不过惊吓转瞬即逝。
“翎儿，你……”莫秋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怎么了？”柳翎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现在脸很疼，但也没管太多。
现在他们两个都受了伤，这么好的时机刷好感，她不能放过。
“你的脸出了事，”陆浔接下话头。
“我的脸……”柳翎手指抚上脸颊，手上带着些湿意。
她把指尖移到眼前，手指轻颤。
手上都是血。
“我的脸！”柳翎顾不上莫秋了，她起身跑到铜镜前，铜镜里，一张触目惊心的脸出现。
伤痕纵横交错，已经辨认不出以前的容貌。
柳翎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镜子里的是自己的脸。
她脸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伤痕。
“啊！”柳翎大叫，眼泪流下。
但是，她很快擦去了眼泪，不能哭，哭了会感染伤口。
“对，复颜丹，复颜丹一定有用，”柳翎手忙脚乱得从百宝袋里拿出各种丹药，个个看过去，没有她要的。
“复颜丹呢，我的复颜丹呢，明明就在这的啊，它去哪了！”柳翎嘴里念念叨叨。
“翎儿，你别怕，”陆浔顾不上疼痛，他跑过去抱着柳翎，“你的脸问题不大。”
“你骗我！”柳翎大叫，“怎么会问题不大？我的脸已经成这样了，怎么会叫问题不大！”
她只是睡了个觉，脸怎么就毁了！
“一定是你们没保护好我！”柳翎眼中带着怨恨，“有贼人偷袭你们都没发现，两个废物！”
那么高的修为，自己受重伤都没所察觉，空有一身修为，到头来什么也干不成。
柳翎已经完全陷入疯魔，她现在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复颜丹呢！为什么找不到了！”她生气地把所有丹药一扔，瓷瓶相撞，声音格外响亮。
“翎儿，冷静点，”莫秋刚才已经封了几条心脉，现下已好受不少，“当务之急是治你的脸。”
他知道女儿家爱美，毁了容，翎儿这么生气也是应该的，那些话肯定是在气头上才说的。
“对，对，”他的话唤醒了柳翎的一丝理智，“找大夫，大夫一定有办法。”
她拉着陆浔，眼中都是祈求，“大师兄，这任务不做了，你带我去看大夫好不好？要是不看大夫，我的脸会彻底毁了的。”
她眼泛泪花，显得楚楚可怜。
“好，这任务不做了，我们去看大夫，”陆浔强忍自己的疼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
什么任务也没有翎儿重要。
至于师父的责罚，那就由他一人承担。
陆浔扶起柳翎，他刚走一步，脑海中就响起一个声音。
“她值得你这么做吗？”
那个声音他格外熟悉，是他自己的声音，这几年来时不时会响起，如噩梦般伴随着他。
“滚，”陆浔回了一句。
“我替你悲哀，也替曾经的自己悲哀，我们都被迷了心啊……”
声音回响着，如同山谷中的回音，一圈圈漾开。
“别说了，我不想听，”陆浔冷冷道，“我说过了，不论你说多少遍，我都不会相信，哪怕你是我自己。”
“为什么不信呢？明明那么明显……”
“大师兄，快走，”柳翎见陆浔顿在原地，她拉了拉陆浔。
陆浔回过神来，看着柳翎的眼睛。
那双眼睛并不纯粹，里面包含着很多利益与阴谋。
他明明最讨厌利欲熏心的人，可是为什么，他无法讨厌她，还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
就像是他生下来就该对她一人好。
柳翎被他这么看着，第一时间就是去捂自己的脸，她低下头，躲避陆浔的视线。
“师兄，你别看我的脸。”
“抱歉，”陆浔移开了视线。
他只需遵从内心即可，其余的还是别去管。
姜明棠透过留影石看着这一切，她面无表情。
画面中渐渐没人，良久，姜明棠轻嗤，“剧情的力量还真挺厉害啊，迷人心智的手段一流。”
这她不得不佩服。
“灵体兽，回来吧，”他们走了，也不用呆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