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又直起身子:“落月,送世子妃到宴席上。这子言啊,可真是随了他母妃,出门的时候,小厮和丫鬟一个都不带,倒是苦了世子妃。”
元芷俯身行礼:“妾身先行告退。”
帘子被拉开,元芷怯懦的垂眸跟着落月往前走,侧身却擦过一个身穿月白银丝暗纹玉绸锦袍的男子。
她用余光扫过那男子的面容——皮相极佳但面容陌生。
随即,四面拉着帘子的亭台内的丫鬟全部退出。
那男子进去了。
随即,元芷听到二公主本来清冷高贵的嗓音含了些碎意和欢愉。
元芷有些奇怪,她的耳力向来极佳——片刻,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水声。
但前面落月的步子仍然行得极稳,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元芷压下内心的疑惑,她跟着落月往前走去。
九皇子府种得花草种类极多,大眼扫过去的时候,一派红红绿绿争先恐后的挤到元芷的眼中。
各色负责酒扫的侍女内侍从邻近的道路走过,元芷的余光处扫到一抹灰衣身影,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勉强压下心中的惧意。
倏尔,前面的落月猛然停下了步子,元芷故作不知,往前走去,轻撞上了落月的后背,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落月抬眸看向世子妃:“世子妃刚才可听到了什么?”
元芷脑中抉择一瞬,她疑惑的想了想:“好像听见了水声。”
她再次疑惑不解问:“怎么了?”
落月看着她面上的疑惑不似作伪,于是俯身行礼道:“奴婢冒犯了世子妃,请世子妃责罚。”
元芷唇边的笑意怯懦又不解:“怎么会冒犯呢,起身吧。”
“奴婢先行告退。”
落月再次回到了亭台外。
亭台内的破碎声越来越明显,落月垂着眸子只装聋子。
半响,一道细小的尖叫声从亭台内传出。
落月才起身行礼:“殿下,奴婢有事要说。”
“进吧。”
二公主衣衫不整的窝在软塌上面,她抬眸眼波流转的看了眼月白锦袍的男子:“你先出去吧。”
帘子被掀开,又被合上。
亭台内一片暧昧气氛,落月垂眸:“殿下,刚才您和他,世子妃说听到了水声。”
二公主拨了拨茶:“没事,我故意让那孩子听到的。”
落月顿了一瞬:“可世子妃说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朱色豆蔻的纤手突然顿了下,忽而,二公主以手敷面笑了起来,水珠从她手指的缝隙移了出来。
“子言倒真是……”
“真是”后面的词,她猛然不说了,只是大滴大滴的水珠从她纤手内滑落在塌上。亭台内本来缠绵暧昧的气氛被水一浇,蓦地显得清冷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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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桠簌簌作响。
元芷跟着灰影,离开九皇子府,轻声落在枝桠上。她敛起眼帘,看着沅峰进了屋内,也随之打开窗棂,弯身准备钻进去。
腰却被人用手环住,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元芷抬眸看他,用手肘击中他的腹部,看着他的眸中闪过抹错愕,又急忙弯腰进去。
房间内的香味浓郁,到处都是各色的纱帐,元芷掠过这些东西,屏住呼吸。
房门“吱呀”响起,元芷弯腰钻进床底,她靠坐在墙面,潜心听着隔壁房间的动作。
脚步声临近。
元芷警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登云靴,她靠在墙面,手却捏起药包。
登云靴顿了下,又提步离开床边。
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
元芷小心的捏着药包,她靠在墙面,听着他们的动静。
“东西呢?”
水流淌进茶盅的声音响起,半响,才缓缓的冒出沅峰的声音。
元芷摁住自己颤抖的手臂,她又紧靠在墙面,听着他的话。
“东西?再不济,也算是我的好女儿孝敬给我的。和你无关,元清任。”
“女儿?”元清任的声音响起,带了些嘲讽:“你哪儿来的女儿?”
茶水滚入喉咙,沅峰的声音含了些怨恨:“我还歹给她养到十四岁,而你呢,直接将两个孩子互换……”
沅峰似是要再说,元清任冷淡的声音响起:“东西。”
他话音落地,似是发现了什么,顿了下,脚步声逐渐传了过来。
元芷的腰被人抱住,拉了出来。
他们跌落到床榻上,层层叠叠的纱帐垂落在两人的身上。
温热的气息洒在元芷的耳畔,她的脑袋被按进李巍的怀里,听见李巍发出陌生的声音,高声道:
“小爷我在办事呢?真他妈的,谁啊。”
房门轻轻开着,催情香的味道散了出来。
他们的动作映在铜镜中,映入门外人的眼中。
李巍伸手捂住她的口鼻,唇移到她的耳畔,嗓音放得很轻:“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