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扫了一眼面前裴予的神色，见他也一切如常，终于觉得自己这是扳回一城了，把当年的耻辱稍微弥补了一些回来。
裴予垂眼，似是专心地在用餐。
菜色不算好吃，但毕竟是出自程洛之手，就已经算是上乘。
跟那次比起来……
裴予模糊的余光里注意到程洛眼中闪着几分愉悦的光，就像是精心准备的比赛终于赢了一局。
想必是得意于比那次的水平好了不少。
这是完全深陷于奇怪的胜负欲里，并没有因为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激起对当年回忆的一丝情绪涟漪。
即使有，也是想着这次要比那次菜做得好吃，而不是想到那时他们还是一对恋人，而此时却只是随时可以“两清”的合作伙伴。
就像离开他太久的猫咪，早就不再眷恋他怀抱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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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吃完这顿不算美味的午餐，饭还剩了大半，琢磨了半下午，还好在晚饭前收到了常以朝的邀请，拉着裴予去蹭了顿饭，稍微安抚了一下受了苦的胃口。
接近晚上十点。
跟前男友单独同住在一套房子的第一天，还算顺利。
程洛不知道这一天的营业效果怎么样，只能勉强从电子屏上实时更新的弹幕数量和观看人数上窥见一二。
他还是觉得大部分裴予的粉丝应该是不买账的，但是看观看人数总是不减反增，弹幕数也显得很热闹，就有点犹疑了。
难道因为裴予出道日久，有着一张最适合偶像剧男主的脸却连带点爱情线的剧情都没拍过，所以粉丝们把这档综艺当偶像剧代餐来看了吗？
程洛洗漱完上了床，拿起手机来开始发愁今晚的短信内容。
如果还是晚安的话，有敷衍之嫌。
他琢磨了半天，忽地手机一震，发现裴予先发来了。
“明天想吃什么？”
程洛眼睛一亮，那自己就不用想新的短信内容了，只要回复就可以了。
想了想，反问：
“你想吃什么？”
发送。
看着这一来一回的聊天框，程洛忽地一怔。
他想起来节目组的规定是，只会公开十点时双方发送出的一条短信，之后再联系的就不会再公开了。
所以明天公开的就是这两条几乎没什么内容的短信，那得多无聊啊。
程洛举着手机等了半分钟，见裴予没再回复了，也不知道是在编辑还是嫌自己回复得没有营养，懒得回？
他忽地灵光一闪。
啊对了，因为这两条短信之后的短信不会被公开，所以压根没有必要继续发下去了。
程洛放下手机，心想还是裴予懂得如何在规则下行事，细节之处还得多向他学习。
关上灯，程洛蜷进了被子里，因为最近早上都起得太早，所以
很快就美美进入了梦乡。
半小时后。
裴予第不知道多少次按开手机。
短信列表，最后一条短信是自己二十九分钟前发出的。
“想吃火锅吗？”
然后就没收到回复了。
裴予放下手机，重新拿起书，却一直在这一页，看不进半个字去。
难道是因为……
裴予微微蹙眉。
他记得程洛爱吃火锅，但是一时忘记了当年他们的第六次见面就是吃的火锅。
——也就是他们分手前吃的最后一顿饭。
难道提及此事，勾起了程洛的伤怀情绪吗？
裴予最后一次确认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之后，终于还是下了床，离开卧室，往程洛房间走去。
来到程洛房门口，他先是垂眼看了一眼门缝，见黑漆漆的，房内没有开灯。
他犹疑地抬了抬手，轻轻按下门把手，将房门推开一个缝隙。
借着一点点窗外的月光，他看清床上安静地蜷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这是……
这是睡了，还是因为有些伤怀，窝在被子里不肯说话？
似乎被自己推门的声音打扰到，床上的人抬了抬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伸出半张脸。
裴予无法再昏暗夜色里辨别出他的神色，情绪有些复杂，不知该从何开口。
程洛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又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在外面：“干嘛？”
睡意朦胧之中，声音软绵绵的。
裴予被激起了一丝些微的愧疚感，问道：“你怎么睡了？”
“嗯？”程洛不明所以，“十点多了，困啊。”
听声音，似乎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
“……”裴予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他是在佯装无事，“那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就睡了？”
“什么消息？”程洛困得不行，声音越来越小，“不就公开两条吗？都发完了啊……任务完成了……”
裴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