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下了课总喜欢抱着他的手撒娇,让他带他去吃宵夜,因为经纪人规定超过十点未成年练习生不允许单独出门。
有时候楚霖觉得,蒋远宸撒娇时跟陆远宁简直一模一样。
或许是他太过想家了。
他想到周末跟家里打电话时妈妈说她已经开始高三补习了,便只给她发了消息,让她好好学习,有柳南陪着,她心里应该好多了。
可是想到她总在妈妈面前假装坚强,躲在角落里独自落泪的画面,他还是放心不下。
距离周六还剩四天。
吃饭时楚霖看着对面认真拌饭的未成年,甚至觉得他连长相都跟陆远宁有几分相似。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蒋远宸抬头眨巴着连微微上扬的眼角都很相似的大眼睛问:“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大众脸?”
“没有啊,我真长得那么普通?”
艺人预备役对于颜值很是敏感,蒋远宸举起勺子左右端详自己的脸,怎么看都觉得还不错,楚霖没眼看,催他抓紧吃。
“不普通,赶紧吃,晚归被罚钱。”
楚霖从没注意过蒋远宸的穿着,直到有一天他们吃饭回来的路上被雨淋透,蒋远宸也没有把衣服换下,他才发现暗红色的衣柜几乎塞满了他的衣物,蒋远宸的东西只占了衣柜的四分之一。
其中就有三套训练服,两件自己的衣服,每天换着穿,而楚霖每天练舞至少都要换三件衣服。
他甚至怀疑小屁孩连冬季衣服都没有拿。
于是楚霖假装找东西,把蒋远宸立在衣柜旁的行李箱推了出来,果然轻得只有行李箱的重量。
“你没带秋冬的衣服?”
蒋远宸躺在床上小憩,不以为意地答:“小黄哥说过段时间公司会发训练服,我就没拿了。”
“一个冬天你就穿一件训练服?”
或许是楚霖声音有些大,蒋远宸以为楚霖嫌弃他,灯光下他的脸微微泛红,低着头说:“哥你放心,我很注意卫生的。去年冬天我姐也给我买了两件外套,但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放在柜子里的外套都被老鼠咬坏了,我不敢跟我姐讲,怕她骂我。”
楚霖从来没有跟他们一起训练过,不了解其他训练生的家庭状况,跟蒋远宸住在一个宿舍一个多星期,青春期小男生吃得多,他每天晚上训练完都要去吃宵夜,但每次都挑便宜的店,也从来不会让别人请客,楚霖大概能看得出来他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没想到这么差,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带的衣服多是公司以前拉的赞助,你随便穿。”
蒋远宸兴奋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谢谢哥!”
“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说完也不等床边的人回答就抱着衣服出门洗澡了。
宿舍没有独立卫浴,他们洗的都是公共洗澡间,五六个隔间,帘子一拉就是一个独立的洗澡间,出门时楚霖听到紧闭的楼梯间有声音,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传来。
公司有规定不能抽烟,但压力大的时候总需要些纾解方式,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经纪人看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骂着赶紧滚回去睡觉,然后自己走掉了。
前一年压力大的时候楚霖也曾在半夜宿舍舍友都睡着后躲在阳台上,学着别人拿起烟,结果自己被呛得不行,苦味蔓延在嘴里的感觉比吃屎还恶心。
“楚霖。”
赖群景同样抱着洗漱用品跟了上来,楚霖是最近几天才把人认全的,赖群景是除蒋远宸以外他第一个认识的人,因为他自带的气场,练习生们对他的依赖,以及他不亚于已出道歌手的唱跳水平,除了长得没他好看以外。
这点,楚霖有足够的信心。
“你这几天舞蹈进步挺多的。”
“谢谢。”
“远宸进公司训练有一年了,舞蹈基础也很扎实,就是唱歌不太行。这个月的月末评价你有什么想法吗?”
“还没想。”
“那你得早些想想了,我们每个月的月末评价都很严格,不合格就会直接淘汰,现在剩下的人都是经历很多次考核才留下来的。不过你,小黄哥要求应该会放宽松一些吧。”
“谢谢提醒。”
楚霖早知道他空降出道预备组有很多训练生都对他不算友好,但这是头一个明着对他说的人,某些程度上,楚霖很欣赏他。
楚霖洗完澡蒋远宸还没睡,坐在床上练习声乐课上没能练好的曲子。
“发声位置再低一点就能唱上去了。”
蒋远宸突然站了起来,两步跨到楚霖身旁:“霖哥,刚刚群景哥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个月的月末评价我们俩一组吧。”
“我是声乐组的。”楚霖头发未干,水珠滴落在脖子上,没有想象中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