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真被级花拿下了?”
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已经不重要了,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法迈出前进的步伐。
柳南拦住跟在身后的小胖,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远宁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应该是合唱队认识的吧,之前有遇到过他们一块从音乐教室出来。”
他们俩在旁边讨论得热火朝天,声音进了耳朵就被脑海里无限的黑洞吞噬掉,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还要强装着镇定,笑着点头呼应。
十五分钟的路程,我们比平常晚了十分钟才到,回到家时楚霖也才刚到楼下,我想假装没有看到他,一步两台阶跑上楼。
“陆远宁。”
他锁上车后看到我没像往常一样找他报仇,一步三台阶地追了上来。
“干嘛,你生气了?”
“没有。”
还有两层到家了。
“嘴都要撅上天了。”
“我又不是猪。”
“晚上我上完课去南街买宵夜,你要不要?”
买宵夜?和党一心?
“我又不是猪!”
“真不用?”
我没搭理他,开了门甩手就把他关在门外。
关门声太大,吓得陆队长闻声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冒烟的锅铲。
“怎么了闺女?”
我以为家里没有人,气全撒在了无辜的门板,谁知道陆队长今天回得那么早,只能尴尬地指了指外边:“风太大。”
“去洗手啊,马上就能吃饭了。”
“爸爸,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队里没什么事,早退了,你妈今天要加班,晚点我去给她送饭。”
晚上十点我还在奋笔疾书心中暗骂老师赶尽杀绝式布置作业法时,接到了楚霖的电话。
“下楼来吃串。”
“作业还没写完呢。”
“快点!”
我觉得我必须要改掉听到“快点”就心惊的毛病,这是楚霖生气的前兆,从小到大最听不得这两个字,就算是生着气,也不敢反抗他。
楚霖依旧是一身校服,坐在楼下凉亭闷头吃炒粉,旁边锡纸包着的烧烤尚未开封。
“怎么就你一个?”
“小胖还没下自习。”
“哦。”
楚霖见我坐下却没有打开锡纸吃东西,以为我还在生气,放下手里的筷子,把带着热气的烤串拿出来。
“我错了,下次下手轻一点。”
下次?
“你今天送党一心回家了?”
“是啊,我们俩报了省里的创作赛,今天把比赛的曲子改完就顺带送她回去了。”
我接过他手里的生牛,吃了一口,是以前没有吃过的味道。
“好多人都说……你们谈恋爱了。”
“学习时间都不够,哪还有空谈恋爱?”楚霖嘴里塞满粉条,头也不抬,“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这可是他们家新品。”
……
十月中下旬,楚霖正式开始集训,为十二月的艺考做最后冲刺,在学校基本见不到人,晚上下课回到家时我已经准备睡了,有一回在楼道遇到,人消瘦了不少,虽然他考的专业不看脸,可是这都要瘦脱相了给老师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
于是我把我藏在柜子里的膨胀食品统统给他送了过去,那阵仗大得连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干妈都忍不住出来凑了热闹。
“宁宁,你可得好好说他,最近真是越来越挑食,邻居都以为我们家不给他饭吃呢。”
“我的亲身经历,吃这些长肉最快。”
楚霖捡起离他最近的可比克,看了眼主要配料,又把它塞回我手上,“要保护嗓子,这些东西都不能吃。”
“那能吃什么呀?我给你做。”
“别了,我妈哪舍得啊?”
他说话时脸颊两边都凹陷下去了,我忍不住上手,想看看脸上还剩几两肉。
“哥,我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丑。”
他翻了一个白眼,把我的零食全装进塑料袋里,把我推到门口。
“赶紧回去写作业。”
“真得多吃点。”
“知道了。”
党一心听到我跟柳南提起这件事,蹲在我们走道上,跟我们一块百度“如何快速长肉”,然后再网上买了一大堆山楂片、话梅糖、陈皮。
“他这是典型的考前焦虑,吃这些能开胃,促消化,不伤身。”
有道理。
我将这些百度的结果发给楚霖,他回赠了我一句话。
杞人忧天!
我生日那天,新远破天荒地下了我出生以来的第一场雪。
清早一睁开眼,窗外大榕树挂上零星雪花,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起身到窗外才发现是真的下雪了。
楚霖站在楼下抬头望天,伸手接住落在手上的雪花,看到我的窗子开了,抬手朝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