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最佳观赏位,邹俊杰把刚买好还没剪标签的围巾给她戴上,“冷。”
傅瑶视线离不开他,“还好。”
“把衣服拉上,听话。”
傅瑶照做。
江边太冷,傅瑶手背被风吹得通红,几次都扣不上拉链。她也没求助,就自己吭哧吭哧扣。
“傅瑶。”
“啊?”
“拿气球。”
“然后呢?”
“然后,”邹俊杰把气球交给她,蹲下,给她扣上拉链,“没有了。”
烟花正式开始,傅瑶耳边响的是连串的咔哒咔哒的快门声,五万、十万、二十万……经费在燃烧。
蓝色依旧耀眼,但好像其他颜色也不错。
我想清楚了,虽然很难抚平那道伤疤带给我的痛苦,但我也不能忽略我心脏跳动给予我更美好的相遇。
基因选择告诉我,邹俊杰身上的味道,我愿意称它为费洛蒙。
傅瑶扭头望向邹俊杰的眼角,“冷吗?”
“有点。”
傅瑶捏紧了邹俊杰的手,“现在呢?”
邹俊杰的笑像是打赢了胜仗回朝领悬赏的将军,他牵着傅瑶的手,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疼你,疼你来时一路的踉跄,疼你受过的苦痛,疼你没有被认真回应却付之一炬的真心,疼你的眼泪,疼你喝不下的咖啡,我想守着你,不忍你皱眉,不忍你心碎,不忍你活的不像你自己。
你选我吧,我绝不负你绝不背叛你。
我不舍得。
傅瑶课业越来越重,能和邹俊杰约会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结果倒好,邹俊杰除了午休和下课会跟她说上几句话之外,忙的离谱。
四级考试,普通话考试,全国计算机考试,专业考试,考研考公。
大学生的出路似乎只有这些。
傅瑶得一清闲的周日,早晨睁眼给邹俊杰发了声“早”便准备爬下床,可掀开被子的第二秒手机就响了。
“早。”
和邹俊杰确认关系之后每一天傅瑶都觉得心情是愉悦的,连看法条都是,“我今天休息。”
“中午吃食堂,下午带你去看法庭官司现场,带身份证。”
傅瑶多次感叹这人的行动能力,不是说他有多毛躁,而是傅瑶随口说了那么一嘴,他就记下了,也真正做到了。
邹俊杰喜欢吃米线,他拿的号码牌数字和傅瑶的临近,傅瑶就看着他从窗口端来,额外加了点麻油,呼气嗦了口粉。
“二十五号。”
邹俊杰放下筷子起身,“我去。”
“我去吧,”傅瑶拉了拉他的手,“听话,坐回来。”
傅瑶端回来坐下,从邹俊杰手里接过擦干净的筷子,“快夸夸我,我感觉我这份好重,还很烫。”
“瑶瑶真棒,奖励颗鱼丸。”
邹俊杰把碗里的牛肉丸都夹给了她。
傅瑶身后坐了一个高年级的学长,听到他俩之间的对话不可思议回头看。
只有他们本人知道,这种其他人觉得细碎的,不足为奇的,却是忙碌生活里的绿洲。
庭审现场庄重而严肃,光是审判长和审判员往那一座就感受到了来自法律的威严。
官司是个民事纠纷案,傅瑶坐的腰板特别直,她小声说这是她二十二年以来第一次不想错听一个字。
结果画风一百八十度转弯,两边的律师脏话连篇,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场面难以控制。
法官只是正常念申诉书,被告一中年男子以为法官不向着他说话,当场拖鞋对着法官砸了过去。
鞋从邹俊杰身边飞过的时候,傅瑶吓得赶紧把人拽到自己身边。
“你们模拟官司的时候也这样吗?”
傅瑶在脑海中捕捉能描述的词汇,“没这么现实化,我们不扔鞋。”
庭审结束后傅瑶不敢想象自己穿上法袍的样子,就在双方辩护律师签笔录的时候,打起来了。
场面焦灼难舍难分,审判员纷纷下场拉架,结果还是没拦住一个把另一个眼镜打碎了。
“我突然想起了《舌尖上的中国》一句话,但又不完全一样。”邹俊杰说。
傅瑶憋住笑,“什么?”
邹俊杰清了清嗓,“高端的诉辩,往往采取最朴素的方式。”
“你别让我笑。”傅瑶说完紧闭嘴唇看向地板,“不行我还是想笑,怎么办。”
“马上就出去了,再忍忍。”
庭审结束,傅瑶喝了口水,“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种地方?”
邹俊杰接过,很自然的拧开瓶盖,喝剩下的半瓶,“你毕业论文应该需要,你上周三也说想近距离看一场庭审,正好今天我们都休息,就带你来了。”
傅瑶笑笑,没说话。
有爱真好,有你在真好。
傅瑶以高分成绩考上了研究生,邹俊杰也进入了知名公司,待遇薪资都是在同期应届毕业生里比较领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