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是没暖多少,但晏星河心里却因谢江秋这举动感到温暖不已。最后二人即将走出金鳞台时,谢江秋回头望了望那几尊石像,又看到那幻影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江秋抿了抿唇,回过头来,问晏星河:“大师兄,我想问问你,你在金鳞台里……看到了什么?”
晏星河闻言愣了愣,他也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可他看到的,却只有那石像深沉凝重的双目。于是他摇了摇头,如实道:“除了那几尊石像外,我什么都没看到——”
将谢江秋送回天缘峰的小屋时,楚溪芸还在炖她的鸽子汤。楚长老说她刚刚已经吃过一只了,只不过离长老得知她吃了自己豢养的灵鸽以后非常生气地写了封书信来谴责她的不耻行为。楚溪芸连看都没多看这封尽是屁话的书信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住了这只可怜的灵鸽,然后她就非常乐意地将这送到嘴的美食笑纳了——那封信则充当了生火的辅料。
听着楚溪芸得意洋洋地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晏星河只能默默地汗颜,心想原来无邪峰豢养灵鸽的作用是这个吗?而谢江秋却是非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师父,你这脸皮还真是厚到家了……”
楚溪芸笑嘻嘻道:“过奖过奖。”
谢江秋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道:“没有在夸奖你的意思好吗?”
楚溪芸还热情地招呼晏星河留下来一起吃饭,并且声称自己的厨艺非常不错——顺带提了一嘴余清衡的糟糕厨艺,虽然晏星河已经不觉得自家师尊厨艺有多糟糕,但还是难以改变开阳里人们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即使说出来了,楚溪芸和谢江秋也是双双摇头摆手表示这不可能。
“沈老头当初的惨状我还历历在目,”楚溪芸回忆起当初的场景,不禁愁眉苦脸道,“当初沈老头还妄图拉我一起去,还好我没去,不然到时候躺着出来的人就不止一个了……而且后面沈老头好了,还说要给我复刻一道清衡同款三菜一色套餐,吓得我好几个月都没敢出门。”
“师父,不要为你的懒惰找借口……”谢江秋幽幽道。
“诶嘿。”不要这么直白地拆穿你师父啦!
晏星河看向谢江秋,谢江秋也点点头表示附和自家师父的看法。
晏星河无奈道:“可是师伯,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可是星河,”楚溪芸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往炖好的汤里撒了一把盐,“人总是缺少勇气的——比起去尝试未知的事物,好像还是待在熟悉的地方会比较安全。我也愿意相信你所说的清衡是改变了,可是作为师姐,我已经和清衡这个师弟相处了千余年,我又怎会不了解他呢?”
晏星河便不再说什么了。他想,从古至今,人们大许一直都是如此的。
最后晏星河看着楚溪芸锅里那只可怜的鸽子,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尝一口,他与楚溪芸和谢江秋拜别后便回了无邪峰,期间路上还遇到了花卿卿——花卿卿热情洋溢地唤他大师兄,还问他记不记得她了?晏星河道他自然是记得的。后面花卿卿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些关于瑶华的消息,晏星河也都微笑着斟酌回了,见着要到无邪峰了,花卿卿才停下脚步与他道别,又目送着他到了大门处才离开。
晏星河回到了小屋,余清衡此时恰巧不在,也不知是去了哪儿。走了一路,衣服上沾了不少沿途掉落的竹叶。他将大氅脱了,站在屋外抖了抖,将那些竹叶抖落后又施了个净衣咒才叠好收进柜子里。
此时余清衡刚好从屋外走进来,晏星河便从遮挡住视线的柜门里探出半个头来瞧,只见余清衡手里拿着几套明显就是刚裁好的衣服,身上也全是无邪峰的竹叶——“看来无邪峰的竹子最近也到了该换叶的时候了。”余清衡抖了抖身上的竹叶后走了进来。
晏星河还以为余清衡手里的那些衣服是他自己的,便上前去替他拿那几套衣服打算放回衣柜里去,哪知余清衡却挑了挑眉,道:“不用放着,这些衣服是给你买的,你试试看哪套在冠礼穿合适点儿。”
“啊……”还未等晏星河反应过来,余清衡便走到了屏风后头去,他道:“你就在这儿换吧,换好了让我看看。”
晏星河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几套衣服,皆是红色调为主,白调为辅,不过形制、款式有些许不同,一眼看上去就知晓是余清衡的口味,不过瞧上去确实是要比平时穿的衣服喜庆不少,也确实符合冠礼的氛围。
晏星河将柜门关好,又下意识地望了望屏风的另一头,却只望见一个低头看书的剪影,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后开始宽衣解带,随着衣物的层层剥离,晏星河却觉得身上好像越发热了起来,尽力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晏星河迅速地穿上了其中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