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苏清羽擦了擦泪回过头去，发现她身边的丫鬟绿竹追了出来。
苏清羽别过头去：“别叫我小姐了，我已经不是平阳侯府的嫡长女了。绿竹，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绿竹忙道：“不，你永远都是绿竹的小姐，小姐到哪，绿竹就跟到哪！”
苏清羽笑了起来，摸了摸绿竹的头发，道：“好丫头，不枉我曾经那样信任你，那你就继续跟在我身边吧。”
第240章 怀疑
苏清羽离去之后，平阳侯便开始张罗着让人将那些属于苏沅沅的物件全都清理出来，一样一样送回了千秋苑。
这半年多以来，被平阳侯下令尘封的千秋苑，总算得以敞开了大门。
屋子被下人清理得一尘不染，院子里那些疯长的藤蔓与杂草，也被平阳侯下令让人给铲除掉，恢复了往昔的模样。
动静如此之大，根本瞒不过众人，不出一个时辰，“大小姐霸占了二小姐的心爱之物”、“大小姐讨了二小姐的焦尾琴，却将那琴当垃圾一样随意丢弃”、“大小姐表里不一，心肠歹毒”这样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平阳侯府。
下人们皆是一脸震惊。
没有人想到素日待人和善，看上去端庄大方、温柔得体的大小姐背后竟藏着这样的面孔。
虽然二小姐也不是个好性子的，生前也总是欺负大小姐，但人都死了，一切恩怨早该灰飞烟灭，又何至于如此对待二小姐的遗物呢？
苏清羽昔日在侯府里费尽心机建立起来的好名声，今日就因为一把焦尾琴被毁了个彻底。
站在二女儿曾经的闺房里，平阳侯喃喃道：“我们已为你出了气，将你姐姐赶出了门去，把你的东西都物归原主，如此，你应当能原谅我们了吧？”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屋子，还有冰冷的月光。
……
童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幽篁院，坐在床上，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越发觉得荒谬至极。
他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女儿，竟是个表里不一的货色，而且还靠着伪装，诓骗了他们好几年。
她不由得又再一次想起了很久以前就深藏在心中的那个念头。
——苏清羽真的是平阳侯府的血脉，他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吗？
从前她就觉得苏清羽和苏沅沅姐妹两人的争执有些太过莫名。苏沅沅性子虽然肆意随性了些，但并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失散多年的姐姐回到了府中，虽没有什么感情，应当也不至于去为难自己的亲姐姐。
可再匪夷所思，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他们总是能在不同场合看到苏圆圆为难苏清羽，就连府里的下人们也说二小姐容不下大小姐，总说大小姐是野种，还想将大小姐给赶出府出之类的话。
然而当他们找到苏沅沅对峙时，苏沅沅却矢口否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可一个人说起，那也许是那人听错了，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说的人多了，话传得开了，便没有人再相信苏沅沅了，反而还会觉得否认的她是个满口谎言，虚伪恶毒的女人。
苏清羽的好名声就是这样被建立起来的。
在下人口中，她永远是那个和蔼可亲温柔大方的侯府嫡长女，虽然她流落在外十数年，但是却比二小姐苏沅沅更像一个大家闺秀。
平阳侯和童氏听得多了，渐渐的对二女儿也开始心生不满起来，也自然而然越发偏向苏清羽了。
童氏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不对的呢？
是在祠堂外得知苏清羽竟对她撒了谎，试图利用她与童妃之间的关系，替苏清羽免去皇后的责罚开始。
苏清羽在祠堂外拦住她，并不是打算向她忏悔认错，压根就是打算将她气倒，然后借着为她诊治的计划避开去祠堂罚跪的惩罚。
怀疑加深是在佛兴寺。她晕倒时，苏清羽借口寻药迟迟不归，任由她躺在地上受凉难受，压根就是担心救不回她会背上把人治死的责任。
那一次如果不是雍国公府的小丫头心善救了她，她只怕真的会撒手而去。
苏清羽对她这个母亲都能如此冷血，可见心中对平阳侯府压根就没有一丝感情，也就不难解释她怎么能对着亲妹妹的琴说出“死人用过的物件”、“晦气”诸如此类的话。
也许，之前他们看到的姐妹两人的数次对峙和冲突，真相压根就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也许……苏沅沅说的才是对的，她什么也没有做，她是清白的！
童氏越想，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是个忍不了的性子，当即就让人去将苏泽谦请来，一见到苏泽谦，童氏便问：“你可还记得你当年是在哪里寻到的羽儿？当时情况如何？你将你当年的所有细节再细细向我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