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将铜镜拿过来,睁开肿胀不已的眼睛往镜子里一瞧,怀王当即勃然大怒。
是谁,是谁在夜里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里闷……定要给本王八……八次课抓到!”怀王怒不可遏地说道,奈何他嘴巴太肿了,说出来的话压根就没有人能听得懂。
怀王府是一阵兵荒马乱,晋王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大早,萧子升苏醒之后就感觉到自己浑身疼痛,唇角还有撕裂般的痛疼。叫来下人,照了镜子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比起怀王,萧子升只低头思索一番就知道自己屋内昨夜进了贼人,脸上这些伤都是贼人给弄出来的。
将镜子狠狠摔了出去,萧子升的脸色无比阴沉。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潜入晋王府做出此等侮辱皇子、蔑视天家的行为?!
若是让他抓到,他定要拆了此人的骨,扒了此人的筋,丢去乱葬岗上喂野狗!
不过此时更让他觉得难受的并不是脸上和身上的疼痛,而是他的双腿。
那日无法追赶少女,将少女留下的情景始终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成为了梗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幸好,再过几日就能再次施针了。
待他双腿复原,他定要靠着双腿,走到那丫头面前!
第225章 生气
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进屋内,苏圆圆神智回笼,从熟睡中骤然惊醒,如弹簧般从床上蹦起来,大喝:“云谏小贼,有本事你别跑!”
少女怔怔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屋内只有她一个人,而某个在夜里潜入她房中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登时气恼地握起拳头捶了一下厚厚的被褥。
“云!谏!”
啊啊啊,她明明已经抓到他了,没想到竟还能让人给跑了!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毛病,明明来了为什么转身就跑?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算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能和她两人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吗?
她又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她都说了,她不怪他!
牙齿恨得来回磨了磨。
往后再搭理他,她就是个大傻瓜!黑气缠身就黑气缠身吧,她才不管他死活呢,哼!
……
“阿嚏!”
苍郡王府,在书房内翻阅票拟,签下朱批的苍玄鼻子忽地一阵瘙痒,他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睁眼再看,手中的朱笔在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天枢连忙道:“大人再加一件衣裳吧,天冷,当心着凉。”
苍玄不甚介意地挥挥手,道:“不用,这不是着凉,怕是有人在心里偷偷骂我呢。”
天枢气道:“是谁如此不长眼,竟敢咒骂咱家大人?”
还能是谁?昨夜被他点了睡穴的某个小丫头呗。
他料想那丫头今日醒来之后,定是气得直跳脚,说不准还会让人做一个纸扎小人,往他身上扎钉子呢。
但是一想起少女那鲜活的怒容,和明亮得如同启明星一样的眼眸,苍玄又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天枢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不禁在心内嘀咕:
他家大人莫不是病入膏肓了吧?怎么被人咒骂,还这样开心呢?
签完了手中的一部分票拟,苍玄吩咐天枢晚些时候送一些到内阁,以安抚因他“闭关”而开始有些骚动不安的朝局。
这些人,他在的时候,在背后中伤他说他事事都靠卦象,是个十足的江湖骗子,做不得数。
他不在之后,遇事又犹豫不决,担心做出的决定是“大凶之兆”,非要等到他的朱批才敢动手。
完全诠释了什么叫自打嘴巴。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天枢看了看苍玄,朝外道:“何事?”
门外传来门房无可奈何的声音:“大人,那平阳侯世子又来了,而且这一次竟还带着平阳侯一起来。已经一个月了,他们怎么就是不死心,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烦死人了。”
苍玄心情本就烦躁,听到苏泽谦和平阳侯又再次来访,他下意识想让人给苏泽谦一点教训,但思绪一转,又改了主意。
“让他们进来。”苍玄扬了扬眉说道。
虽然有些意外,但天枢立即道:“客人来访,小的这就下去准备茶点。”
天枢离去后,苍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思索着苏泽谦和平阳侯的来意。
苏泽谦被革职的事让平阳侯暂且收敛了气焰和锋芒,没有过多的参与为闫家求情一事,以至于让他们避过了这一场灾祸,没有受到闫焕“谋反”的波及。
而导致苏泽谦被革职的人是他,但这两人总不可能是为了答谢他来的。
况且前些时日都是苏泽谦一人前来求见,怎么今日也惊动了平阳侯?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平阳侯也放下身段,来见他这个“奸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