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归来
苏擎常年带兵打仗，还曾杀过不少北蛮人，穿着铠甲时，身上的肃杀之意足以让每一个人感到心惊胆战。
若是那等心中有鬼的，被他这样看上一眼，只怕是什么底都抖出来了。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苏擎，章丘却脸色不改，笑呵呵地又再次将行商令和通行文牒朝苏擎递去。
倒是护城卫忍不住道：“国公爷，这是王家的……”
苏擎一个眼神扫过去，护城卫立即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通行文牒和行商令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苏擎看了两眼就还给了章丘，而后转身朝后方的那几车皮毛走去。
苏擎行走间发出铠甲碰撞的声音，更是极具压迫力。当他靠近那几车皮毛时，护在马车旁边的商铺伙计吓得浑身一抖，险些因腿软跪倒在地。
苏擎奇怪地看了那几个伙计一眼，道：“没做什么亏心事，何至于吓成这样？”
就连队伍中的白珺也有些奇怪地朝那几个腿软的伙计看去。
章丘笑呵呵上前主动解释：“国公爷英武不凡，几个小伙计没见过世面，莫怪莫怪。”
“就这点胆子，还敢走商？若是碰到流寇，岂不是直接就吓尿了裤子？”苏擎嗤笑一声，抽出腰间的大刀，挑起箱子里的皮毛，一张又一张地仔细翻看起来。
没想到他竟看得这样细致，章丘跟在他的身侧，不由得也屏住了呼吸。
箱子里装着的都是商队往返途中从各州县猎户手上收来的，有一些看上去还很新鲜，连接着皮毛的那一块皮肤还没完全变得干硬，像是剥下来并没有多久。
还有一些在处理时没有注意力道，以至于皮毛和皮肤染上了猛兽的血迹，成色并不算很好。
苏擎看得确实很仔细，每一张皮毛都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才放下，还特地看了看箱子里除了皮毛是否还藏着其他什么与皮毛无关的东西。
他从车头走到车尾，直到将最后一张狐皮看完，才将手中的刀回鞘。
章丘见状上前笑道：“国公爷可有看上的好货？若是碰到了合心意的，可尽管向小的提，小的定提前为国公爷留下。”
“省了，本公家里多的是皮毛。”苏擎道，抬眼看向章丘，“这都是这一个月之内收取的？”
章丘的回道：“不错。”顿了顿，他又问了一句：“国公爷瞧着可有什么问题？”
这些个皮毛除了品质不算太好之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箱子里也都没有藏着除了皮毛之外的东西，他本以为王家会借助皮毛生意转移一些不为人知的物品进城，没想到竟这样本分。
苏擎摸了摸下巴，锐利的目光在章丘脸上转了转，而后掠过骑在马上的白珺，最终还是挥挥手道：“无事了，进城吧。”
章丘登时喜笑颜开，招呼着伙计继续赶车，带着商队进了城去。
苏擎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商队进城，直至看不见人影，才收回目光，重新翻身上马，继续带着京畿军巡视盛京城四周。
在苏擎离去之后，一个行脚商人也抬起自己的扁担，带着自己的货物也进了城。
此人正是跟随商队一路打探消息查找舒默云下落的苍玄。
进了城后，扮作寻常人的苍玄进了城后，身影便隐没在人群中，不过瞬息间，就又追上了前方王家皮毛铺子商队的尾巴。
而此时，白珺正在向章丘辞行。
“先生一路随着咱们舟车劳顿，不如与章某一同回铺子里，坐下来喝杯茶歇歇脚如何？”
白珺冷冷道：“不必，我不欲与王家沾上关系，别白费心思了。”
章丘一脸惋惜，目送白珺离去后，也领着商队继续上前。
而苍玄扮成的行脚商人也一路跟随商队回到那皮毛铺子。他一直在皮毛铺子附近守着，可让人惋惜的是，直到深夜，这支商队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异样，既无人离开，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到铺子里来，就好像商队这一趟出门，确实就是为了收取皮毛。
这段时日以来，苍玄始终紧紧跟着商队，从不曾商队离开过自己的视线，然而这一路上，这支商队除了来回都到九汤山那座破旧的别院里歇脚之外，再寻不出任何的可疑之处。
而苍玄两次打探过那座别院，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此行完全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可这仍旧无法让苍玄放下心中的疑虑。
倘若这一次商队的出行只是为了收取皮毛，而那些皮毛却只是一般品质，甚至有一些可以称之为“劣等”，那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沉芳又为何要特地趁夜出门去见商队的掌柜呢？
他最是了解如今凤位上的那个皇后，她可不是那等会用次等皮毛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