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芳道:“是,娘娘。”
王皇后忽地想起什么,又问:“陛下如今在何处?”
沉芳迟疑着不敢说话,王皇后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更是克制不住。
“哑巴了吗?说话!”
沉芳在皇后面前跪了下来,道:“娘娘息怒!陛下……至今仍在御书房内,苍大人从未离开过御书房半步。”
王皇后怒极。
她在这凤仪宫枯等了一天又一夜,如今那两人仍在为继任的人选进行测算?
难不成,他们打算关着门在御书房内算上三天三夜?
若当真如此,待皇帝得了空闲,给闫家的三日期限已过,京畿军统领之职必定只能落在他人头上!
一想到会有那样的可能,王皇后便无比焦虑。
“去请太子!快去!”她死死掐著沉芳的手说道。
片刻后,太子的驾撵来到了凤仪宫。
大楚国太子名唤萧子维,如今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却早已成婚有了孩子。
而他的太子妃正是出自王氏,与他乃是表兄妹的关系。
萧子维尤爱美人,偌大的东宫除了太子妃与侧妃,另还有良娣两名,良媛三名,其他尚未有封号的姬妾不知几何。
他来得匆忙,发丝和衣衫虽已经过整理,但仍能看出一丝凌乱,再看他颓靡的神色和浮肿的眼下乌青,王皇后只扫一眼便知他来之前在做些什么,险些气得厥过去。
太子朝王皇后行礼后,笑着问道:“母后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他笑得吊儿郎当,姿态也没个正形,王皇后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道:“你可知晓这两日宫内发生了什么大事?”
太子道:“若母后指的是闫家之事,儿臣知晓。”
“你知晓……”王皇后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心内的暴躁,抓起茶壶狠狠摔到太子面前,双目赤红。
“你既然知晓,为何不有所动作?唯有闫家将京畿军牢牢掌控在手中,你才能将太子之位牢牢坐稳!”
太子丝毫不以为意:“母后是不是多虑了,儿臣既是嫡子又是太子,这储君之位不是儿臣的,还能是谁的?更何况,如今下面几个兄弟谁能与儿臣相争?”
太子这丝毫不在意的口吻惹恼了皇后。
“蠢货,轻视他人是大忌!晋王虽说双腿已废,可如今他遇到了一个能医治他的苏清羽,虽说他还未完全复原,但已经能与常人那般行走,你又怎知他日他不会痊愈?”
太子在王皇后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身子斜斜靠着,随手摘了个蜜饯放入了口中。
他打量著王皇后宫内的宫女,微微眯起了眼睛。
“母后定是听信了他人的谗言,所以才如此焦虑。可母后您仔细想想,就算将京畿军交到他们手中,他们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只要父皇的心向着儿臣,儿臣便能高枕无忧,稳坐东宫。”
道理虽是如此,但皇帝的心,当真会向着他们母子吗?
想起苍玄与皇帝一同待在御书房内一天一夜,如今立即便要一同度过第二个夜晚,她心中越发感到不安起来。
她死死盯着太子,咬牙切齿:“不论如何,你今夜必须想方设法见到你父皇,绝不能让他与苍玄继续商讨下去,京畿军,只能落在咱们的手里!”
太子虽然爱好美色,但他却并不傻,他坐直了身子,压低声音朝王皇后道:“母后,您当真要儿臣把话说明白吗?”
王皇后皱起眉头:“你这是何意?”
“母后,不是儿臣不想去,而是儿臣不能去。”太子说道。
“自古以来天子均对后宫干政和外戚专权极为忌惮,闫焕是因欺君戏君而获罪,即便是儿臣,也绝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挑战皇家威仪。”
“群臣跪求,士兵卸甲,万民请命。这是多么令君王忌惮的声势,倘若让父皇得知一个京畿军统领不仅有这样的声势,还能请得动中宫和东宫,父皇眼里不仅容不下闫家,更容不下王家。”
“所以,儿臣非但不能出现在父皇面前,更不能过问此事,以免让父皇认为儿臣难当大任,将儿臣这太子之位让给他人。”
一番利害分析,让王皇后骤然醒悟过来。
她倏地抬起头看向太子,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又险些做了什么。
“可京畿军……”她仍旧有些迟疑,“若是苍玄算出的人选落到了他人手中,那可如何是好?”
“母后莫急,咱们虽不能左右苍大人的测算结果,但是,咱们可以……”他在皇后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皇后听后,眼中忧虑尽退,还愉悦地笑了起来。
“还是我儿有主意。”
搞定了皇后,太子起身打算告辞,然而在离去时,他“不小心”与一名宫女撞到了一处,厉声朝那小宫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