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它一眼,试图和楚苗讲道理:“小猫咪不能吃这些,不健康。”
苏雪茶掏出手机来查:小猫咪可以吃火锅吗?
高分回答:火锅高油高盐,不能给小猫吃的。不过猫咪食肉,可以用清水煮熟,切忌放任何调料。
在她百度的间隙,关望津已经蹲下来把用清水煮好的生肉送进了楚苗嘴里。他就靠在楚无咎腿边,很大一只,楚无咎疑心他比之前更高了一点。
男孩子到了二十岁身高还会长么?
楚无咎距离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那个正经的二十岁仿佛已经过了百年,记忆也不甚清晰了。
苏雪茶抱怨:“你动作好快哦。不要乱给苗苗喂东西,万一吃坏了怎么办呀。”
“我查过才喂的。”关望津直起身,比楚无咎高出一截。
楚无咎垂在桌子底下的左手蓦地一烫。
有人握了上来。
表面上看,某位二十多岁身居高位的年轻总裁正在一本正经地和人说话。
背地里,却偷偷牵起了楚无咎的手。
第 60 章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楚苗躺在玻璃窗前的小垫子上晒太阳。它近来胖了许多,瘫成一滩猫饼,身体边缘几乎要直接落到地面。苏雪茶伸手摸了摸它顺滑的皮毛,亲昵地和它说话:“这是谁家的小猫咪呀?都快胖成猪了。”
小猫咪当然听不懂,仰起头呼噜呼噜。
唯一一个还要朝九晚五上班的人是黄金。他要坐车回西城去,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起身告别。
听见动静,苏雪茶直起身来,小跑过去和黄金说拜拜;楚无咎和宁承不见了踪影。
“无咎哥哥和宁承怎么不在?”苏雪茶问关望津。
“去天台上了。”
老式居民小区,每幢楼是八层高。最顶上一层是天台,属于公共区域,经常有居民在上面晾晒衣物,加之视野开阔,偶尔也会有人上去吹吹风,大多时候是空的。
有一段时间里,除了上班,从家门口到天台,是楚无咎会离开的最远的距离。
“噢。”苏雪茶可有可无地点头,促狭地笑了,“他俩单独上去,你会不会吃醋呀?”
“不会。”
看起来还是会有点儿醋的。
以他们两人这样糟糕恶劣的关系,居然也发展到了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了。苏雪茶想,关望津其实是脾气很好的人,会洗衣服做饭,会照顾小动物,楚苗也很亲他,楚无咎和他谈恋爱,似乎也会很开心。
掰着手指头细数关望津的优点,苏雪茶差点真以为他是什么清纯无害的小白花了。
“昨天早上,”苏雪茶状似无意地提起,“我看到你刚从外头回来。你是去……?”
最近这段时间,苏雪茶睡在楚无咎家对门。虽然住在老式小区里,电子设备什么的都很齐全。出于安全考虑,她在门口安了监控,平时不怎么管,偶尔会倍速查看一下。
很轻的一声叹息。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即便被戳穿,关望津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苏雪茶总觉得月前开始,他就变得有些奇怪,简直不像这个年龄段的男生。
……虽然以前也不像。
暴戾恣睢、深不可测的家主名头,安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总是有些违和的。关望津和楚无咎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苏雪茶也见过他几次,每每相见,多少能感受到幼稚的男孩子气。
“无咎哥哥和我说,不希望我为陈明沂那样的人沾上血。”
苏雪茶依旧不适应和昔日的死对头剖白心迹,但是现在,他们或许也担得上一声朋友了吧?那么多说一点,也是没有妨碍的事情。
“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我觉得无咎哥哥的话,对你来说同样适用。”
她亲手杀死陈明沂的那几次,并非没有带来任何影响。直到现在,苏雪茶也没有忘怀那种看着别人的生命在手底下迅速流逝的感觉,如同半推半就地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只要打开了,影响终究难以消除。
它只能随着时间淡化。
“我知道。”关望津笑了笑,“谢谢提醒。”
“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谢谢的。”
苏雪茶摇了摇头,回身抱起楚苗,进了楚无咎的画室。她把门带上,目光扫过一幅又一幅的静物风景,最后停留在唯一一幅人像上。
落款是在八年以前。
画像上,少年将军的面孔,和关望津又七八分相似。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楚苗后腿一蹬,轻盈落地。
*
天台。
半透明的时空跃迁门逐渐清晰。它离凝实尚且有一段时间,楚无咎陪宁承在一旁等着,没什么营养地说几句话。
宁承和总部全线失联,无法依靠系统登出,只好借助于这种最朴素的方式——投放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