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最容易受害的,就是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
兴环中学的大部分学生,就完全符合了这一类受害者的特征。
之前那帮人钓了江惜出来。
现在轮到江惜来钓人了。
“运动会上他们全军覆没,之后应该会蛰伏起来。也许是个持久战。”殷老先生在那头说。
“嗯。”江惜并不在乎。
“我的意思就是,换到了新学校,每天也要开开心心地过。”殷老先生在那头笑了,一改刚才语气里的肃穆。
然后江惜丽嘉的脸上也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乖乖应了声:“好。”
“小张和我说,程冽被人接走了。”
小张就是之前和江惜对接的工作人员。对方比她大了六七岁。不过那人和她说,叫他小张就好。
于是江惜就真的这么叫了。
“是,是被接走了。他哥哥来接他出国了。”殷老先生在那头答。
江惜疑惑地问:“可是小张说他是个孤儿。”
“是啊,不过……”
这边话说到一半。
江惜站在学校的围墙下,突然听见了轿车鸣笛的声音。
她回头分了点目光过去,就看见程冽站在那里。
“我找到程冽了。”江惜说着,先挂断了电话。
殷老先生在那头纳闷地嘀咕了一声,然后叫来助手去打了几个电话。
这头江惜收起手机,程冽也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瘦了很多,面色苍白。
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个子好像也高了很多。
整个人就像是因为青春期抽条来得太过迅猛,而显得瘦削且挺拔。
江惜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下他的肩头。
程冽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错愕。
江惜:“你没死就好。”
沉重的气氛瞬间一变。
程冽心头甚至涌上了一分哭笑不得。
“没死。”他说。
程冽紧跟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上学。”江惜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总有股苦大仇深的味道。
“还为了抓人。”江惜想了下,还是告诉了程冽。
“像是……那些奇怪的人一样?”程冽问。
“嗯。”
程冽停顿了一下,问江惜:“那些外国的神话故事你背下来了吗?”
江惜皱鼻子:“你还要继续给我当家教?”
教她怎么背神话故事?
程冽摇了摇头,然后好像如释重负地笑了下。
他转过身,走回到了那辆轿车的旁边,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
江惜听不见。
但她有点好奇。
她很好奇程冽的哥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江惜屈指藏在袖子底下,虚空画了个符文。
嗯?
怎么没用?
又得用血吗?
那还不如……
江惜往前跨越了几步,渐渐离轿车越来越近。今天的风太小了,只能勉勉强强送来一点声音。
“我要留下来。”
“为什么?也许你的伤会有后遗症。还是跟我回家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那里……不属于我。”
“你总是这么说,好吧,好吧。……嘿,那个小姑娘在看着我们。”
江惜听到这里,干脆走得更近了一点。
坐在车里的人也很干脆地调下了窗户,甚至伸出手和江惜打了个招呼。
江惜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那是个典型的外国人长相,不过江惜狭窄的知识面并不能准确分辨出这到底是哪国人。
反正长着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向后梳起的金黄色头发,还有一脸卷曲的胡子。
江惜歪头心想,看上去更像是宫决的哥哥。
不像是程冽的哥哥。
“奥斯本。”男人说,“我的名字。我是程冽的哥哥。”
他说着一口很标准的华国话,并紧跟着说道:“我有一点华国血统。”
听到这句话,江惜再看他就觉得顺眼一点了。
江惜以自己有限的伦理道德知识,判断出来……他也许和程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奥斯本说:“谢谢上次在国外的时候,你救了他。所以这次他救了你,扯平了。”
程冽却说:“不是我救的。”
“怎么不是?”
“就算没有我,那一箭也不会落到她的身上。”当看见著雍那一刻,程冽就知道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奥斯本似乎对他的性格相当无奈,摊了摊手,欲言又止。
“你也有功劳。”江惜看着他,“英勇无畏的士兵,在古国也是会得到奖赏的。”
奥斯本听不懂:“什么士兵?什么古国?”
“好吧,算了,看起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有要向我解释的意思。”奥斯本将头探出了车窗,生生挤到了江惜和程冽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