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来的时候有点儿像不怎么开心的江皎皎,却比江皎皎更加端庄一些:“那……可,可有解法?”
哎,这真是难倒一条英雄好汉。
他苍杪又不是个大夫,他是个剑修啊!
打架都还时灵时不灵的,还让他来治病?
只是如今他的状态与赶鸭子上架无异,此时再加推脱,给人感觉总像是在推卸责任。
“我……”
“牧姑娘手中不是有一颗从南海讨来的鲛珠么?”晏辰见不得沈琼枝梨花带雨的模样,于是赶快温言相问。
沈琼枝附和道:“对啊,牧姑娘,可能我这话有些唐突冒昧,可……能否将鲛珠赠与我,如若能救回我娘,冰硝城必将二位当做恩人,一定重礼相谢!”
牧依白神经大条地点头:“对啊,你不说我还忘了。老掌门去世之前也没用上这颗鲛珠,说是能治百病解百毒,但是我可也不保证药效啊。如果没效果,你们可不要怪我。”
她边说,边将手伸进自己的乾坤袋中摸那装着鲛珠的药瓶。
白色的药瓶被拿到晏辰眼前的时候,苍杪有一种极大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
一盘好好的煮饺,里面愣是让人给塞进一块黑巧克力。这巧克力遇热渐渐化开,成了不干不净的一大滩,弄得饺子也没法儿吃了。
还没等这药瓶交到晏辰手中,苍杪就在两人中间,把药截了下来:“等等。”
沈琼枝和晏辰二脸着急,其中晏辰的情绪更加焦虑一些:“怎么了,苍少侠?”
苍杪强迫自己不要皱眉,却还是没能满脸轻松地转身,他的目光在晏辰和沈琼枝之间来回移动,最后终于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牧依白手里有鲛珠?”
趁着两人愣神的一瞬间功夫,苍杪又追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鲛珠是从南海得来的?”
气氛陡然变冷,沈琼枝与晏辰的脸色阴沉得能够滴下水来。
牧依白终于反应过来,诞生了一张与苍杪同款的疑问脸:“是啊,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自己都差点儿不知道。”
苍杪瞪她一眼:“你乱说什么,言多必失懂不懂。”
蓦地,苍杪突然觉得沈琼枝长得很像一个人……她眉眼之间……难道不像自己么?!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晏辰的脸、沈琼枝的声音突然开始扭曲,周围兵士与丫鬟用人的脸也渐渐模糊,苍杪竟然想不起方才刚刚见过的沈城主的样貌,房间内的陈设也在慢慢融化扭曲。
苍杪将眀焰与牧依白揽到身后,防备地设了个薄如蝉翼的结界将几人圈到其中,勉强支撑。
周围的声音已然变成魔音,好像上万只厉鬼同时发出声音。
结界本就不稳,眀焰相较于两个人类来说,仿佛更加难以接受周围的魔音。他迅速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冲破苍杪设置的结界,也冲破周围扭曲得不像样子的环境,竟然将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冲出一个大洞,他的叫声与魔音混杂在一起,像极了声音与声音的战争。
“二师兄!醒醒!”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钻进苍杪的鼻腔,他突然睁开双眼,从地上坐了起来。
眀焰仍是火鸟的样子,头顶与尾羽都带着火,在天上盘旋之时也不忘对抗冲几人而来的惊雷。
牧依白也睁开双眼,揉了眼睛之后往四周看:“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苍杪揉着额头道:“我也想知道……”
晏兮设置的结界将几人紧紧框在一起,只有外面一只冒了火的小鸟在斗智斗勇。
苍杪看了看四周,他们身处一个悬空的岛上,这地方除了石头就是锁链,千万条锁链困住中见一团蓝光,里面一看就有点儿什么宝贝。
他们头顶有一片巨大的积雨云,云间时不时就会劈下一道惊雷,砸在地上就是个窟窿。
小火正是在跟这些雷较劲。
“我天……咱们这是到哪儿了……”苍杪本想站起来,双腿却突然无力,软趴趴地就要来个狗啃泥。
“好嘛,就说我倒霉,这辈子真是没见过比我还悲催的人,”苍杪心里不停地想着,已经做好了破相的准备,甚至闭上了眼睛。
可他想象中的碎石硌脸之感却没有如期而至,晏兮一只手将他托住,然后扶他站好:“当心些。”
“哦哦哦好……对,对不起哈……”他下意识地向晏兮道歉,又忍不住地仔细去看晏兮的脸。
看着看着还上手了,他用手掐了掐师弟的脸,没捏到二两肉,却很实惠地给人掐红了:“啊………………………………对不住。”
晏兮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透着自己被轻薄的离奇和对疼痛的疑惑:“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