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紫霄派在仙山之上，地盘儿按照身份地位和法力高低划分，形成一个妥妥的金字塔结构。
掌门郁明洲是站在这个金字塔尖尖儿上的人物。
因此后山归树峰虽是个平时是个练功的好去处，不过这里是掌门的地盘，也就只有掌门弟子和长老们的徒弟才有资格来罢了。
归树峰上，宋雎和晏兮早已到了。两人言笑晏晏，交谈甚欢的样子。
苍杪三步并两，冲上前去：“师哥师弟，我来啦。”
晏兮嘴角一撇：“你来便来，干嘛学外面三岁的小女孩子撒娇？”
“你管我，我愿意撒娇，”苍杪说着，与宋雎勾肩搭背，还顺带脚对晏兮扬扬眉毛，“我会撒，你会吗？”
晏兮面上十分沉得住气地剜他一眼，手上指节却被按得“嘎巴”响。
宋雎似是无奈般摇摇头，轻轻将苍杪拉开：“这剑法本不该我来演示，只是师父近日闭关，待到门派大比之时才会回来……我这也是学艺不精，二位师弟尽管指正。”
“怎么会呢师哥！”苍杪赶在晏兮讲话之前说道，“你最厉害！”
宋雎右手用灵力稍微一催腰间佩剑，那剑便自行飞出，仿佛自己将剑柄递到主人手里：“那我献丑了。”
他的佩剑名为古月，是成年时师父所赠。此剑通体雪白，一尘不染，似是能从剑刃中映出古时月光之色，因此名为古月。
宋雎将剑在右手腕处绕上一圈，左手捏个剑诀，接着目光一变，剑锋极为迅速。
苍杪看得津津有味，手上也学着师兄的样子捏着剑诀，跟着师兄的身法比划来比划去，嘴里念叨着：“䫄䫄䫄䫄，䫄䫄䫄。”
紫霄派天枢剑法自是博大精深，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研究生看两眼就能学会的。
宋雎把剑左挥挥右挥挥，苍杪也只是记了个皮毛而已。
这他娘的……比米小追星的时候练的女团舞都难吧？
只见宋雎脚尖着地，将地上落花落叶悉数挑起，左手形成一掌往地上拍去。
真气将宋雎托起，剑尖把地面挑出一个小坑。
“啥？这就完了？”苍杪两手捏成的两个剑诀停在半空，心说，“不是说地府都已经开辟轮回自助系统了吗？这个世界怎么都没有个录像设备？好歹回去看看网课录播，这么复杂的玩意儿我可怎么记啊……”
晏兮忍了很久，终于在师兄剑法演示结束之后说出自己的心声：“二师兄……您一把年纪，就算捏两只兔子耳朵，也不像玉兔精。”
“什么兔子什么耳朵，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西……瞎豁……话……”
靠！瞎话瞎话瞎话！！
呜呼哀哉！破嘴漏风！
他终于意识到在胸前有两个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剑诀，于是把手指弯了弯，露出了一个和哭有一拼的笑脸。
宋雎向两人走来：“天枢剑法的精髓其实在快。就如起势那招花明柳暗，如果不能迅速找到对方破绽，那有再多的花都没用了。”
苍杪觉得这什么紫霄派属实是……不怎么man。
什么门派的剑法第一招就起“花明柳暗”这么个名儿？
众多武侠小说中，可能只有峨眉派才能有如此尿性。
苍杪瞒下自己的想法，也不同句句带刺儿的晏兮一般见识，赶紧给师兄递上一方帕子：“师哥累了吧，擦擦。”
宋雎接过来不假思索地擦了汗：“刚才的剑法都记下了？”
晏兮见苍杪不顺眼，见他的帕子更是难受，暗自咬了咬牙，却不愿同苍杪在师兄面前再多做撕扯，于是只道：“晏兮记下了。”
苍杪心里很是着急，于是说：“有没有什么剑谱可供参考？我实在是太笨，万一练错走火入魔也是麻烦事……”
“确是如此，”宋雎点头，“藏书阁应有天枢剑谱，今天天色已晚，师弟不妨明日前去问问。”
苍杪马上就是一礼：“谢师哥。”
“不必客气，我去看看弟子们晚课，”宋雎稍一点头，十分温润，“先走一步。”
他本走远，却折回来，对苍杪说：“藏书阁的柴景师叔这两天不知晓怎么了，十分暴躁，有一点声音都会惹得他不悦……你们若去，切记不可在阁内喧哗。”
“知道了师哥，”苍杪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目送宋雎走远。
只剩两人独处之后，晏兮将勉强伪装的友善面具撕下，也不道别，与苍杪擦肩而过，甚至还轻轻撞了他二师兄的肩膀，高傲地扬了扬下巴。
“我以前真是没带好你……”苍杪基本已经习惯对方的鄙视。
天色已暗，归树峰上十分僻静，四周百年树木高耸入天，连夏虫声音都很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