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亲的有点久,手也不老实,慕笙烦了,脚朝他踢了过去,然后被祁野一把抓住。
慕笙呼吸不匀,瞪他。
“我吃个西瓜你也发情?”
祁野的手本来抓着她的脚踝,现在慢慢上滑,声音又低又哑,隐约有些委屈:“夏天嘛,火气太旺了。”
春天是繁衍的季节,夏天又火气太旺了,得益于慕笙高考结束的空闲时间,祁野在得寸进尺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顾姝出国前旅游前,曾抱怨祁野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慕笙,慕笙当时还不觉得,现在好了,祁野不止眼睛长在慕笙身上,手脚也快了。
电风扇运行的声音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慕笙的手还放在鼠标上,但是没有力气动了,她像一条刚从水上捞出来的鱼,汗津津,喘息凌乱。
她的腿搭在祁野的肩上,隐约发抖,手抓着祁野的头发,也没什么力气,屋子里有水声,像吸果冻的声音,或者是个正在贪吃的人,慕笙背部骤然微弯,脚趾蜷缩,目光有一瞬涣散。
祁野抬起头来,像盯住猎物的狼,舔了下嘴角,暧昧不清的水渍,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去索吻。
“宝贝。”他哑笑着咬耳朵:“地板都湿了。”
慕笙爽得头皮发麻,余韵未过,随祁野得寸进尺,她餍足,动了动鼠标,眼眸有些雾气。
半晌,她摸了摸祁野的脑袋,冷静的说。
“我考上了。”
慕笙离文科状元差了两个名次。
考虑到她高二才从南方转过来,并且在心理和身体双重煎熬等不利因素下,这种成绩超出慕笙的预计范围内,她还算满意。
真正尘埃落定是收到了京大的录取通知书,慕笙罕见的发了个朋友圈,很快,陆续有人发消息贺喜。
顾姝高兴坏了,打了两个小时电话,她兴奋的说:“太棒了慕笙!我就知道你会如愿以偿的!”
傅修也打来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最后谈到他回四九城的行程已经定下,挂电话之后,给慕笙的卡里转了一个五位数的红包。
秦子阳的消息紧跟着,祝贺她考取不错的成绩,说他马上要出国了,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慕笙的朋友并不多,就算是这样,有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她都浪费在这上面,祁野坐在旁边,看着慕笙打电话,一直举着手拿电话胳膊有点酸,她的手肘撑在沙发上,声音懒洋洋的,是很放松的姿态,一直没有理会他。
祁野想扯出一个笑来,但是他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他突然想到那些梦里,慕笙总是人群聚焦点,爱玩,会玩,身边的人有固定的,经常换的也不少,其实和他一样,及时享乐主义者。
但后来感情变质了,祁野看不见那些人在她身边,苍蝇一样扎眼,占有欲是可怕的心理现象。
会把人消失殆尽,在她的目光没有看向他的时候。
慕笙不喜欢这样。
她不喜欢他擅自干预她的事情,不喜欢他介入她的生活,不喜欢他要她把那些人全删掉,不喜欢他过分强硬偏执。
所以慕笙说他的爱令人窒息,所以他们总是在吵架,吵着吵着就上床,下了床继续吵架,由此陷入死循环,根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祁野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他宁愿低到尘埃里,讨好她,爱慕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以恳求她不要给予梦里那样冰冷的身影。
慕笙挂完电话,把手机调了静音。
她回过头,没看见祁野,客厅空荡荡的,定定的怔了几秒,桌子上有一杯水,已经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厨房传来动静,慕笙好像一下子回过神来,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她站了起来。
她走过去,在门口站定,问他:“你在做什么?”
祁野说:“切点水果,给你做份水果沙拉。”
慕笙走到他身边,手放在他手臂上,祁野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她,声音温柔:“怎么了?”
“在想我们祁野怎么这么好。”
她笑着说:“吃完水果沙拉,陪我去看爷爷好吗?”
玫瑰丘是陵园的名字,有一块地被慕家买了下来,葬着父女两代人,其实里面都没有遗骸,慕笙的奶奶也捐赠了遗体,里面是爷爷亲手放进去的一束花和手术刀,爷爷葬的是他最喜欢的几本书,妈妈的墓里什么都没有,她死后烧成了骨灰,全都洒向自由的风和海里。
慕笙挨个烧香祭拜,祁野没过去,站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觉得慕笙一个人站在三个墓碑前的场景太残忍,他不能看下去。
慕笙一个一个磕头,蹲着身子,把碑上的灰认认真真擦去,擦到最后,她额头抵在墓碑上,太阳西斜,还有余温,像是年幼时家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