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博愁眉苦脸提醒她:“你还是等会再过去,来了一个讨厌的人,史英朗。”
尤黛不认识史英朗,只知道协会的会长,是位德高望重的缂丝传承人。康博昨天提起协会来人时,就信誓旦旦说一定是会长来,他对那位会长很倾慕,掩饰不住的高兴。
“史英朗是谁?”尤黛问。
对于这个人,康博可太有话要说了。
“协会副会长,对缂丝一知半解,主要负责管理缂丝协会。你参加缂丝协会组织的比赛,他也是策划者之一,话语权还挺大。”康博冷哼道,“去年比赛你失利了,没进入下一轮,当时的票数不是很奇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尤黛是觉得后面有些票数涨得太快,但就算别人说有内幕,她也懒得去深究。
尤黛不是一个出了问题,就找别人问题的人。
康博接着说:“前不久我才听说,是史英朗操控了票数,他想让给了他认识和给了他好处的人进入决赛,而且,去年的优胜者,你应该知道吧?”
尤黛是有些印象,当时结果出来时,她出于好奇,看了新闻。获胜者是一位年轻女性,作品是一副金地仙鹤祥云图,要说特别惊艳,也不算,只能说符合评委的口味。
这也是为什么,尤黛今年要准备一幅山水画的原因。
“她怎么了?”
“她跟史英朗有点说不清的关系……”
康博用词委婉,不过尤黛一下就听懂了。
康博很久不回去,史英朗找了过来,看到尤黛时,眼睛明显地亮了一下。
于是,康博和尤黛的对话戛然而止。
尤黛避开史英朗的目光,对康博说:“我先回去了。”
康博点点头。
尤黛离开后,史英朗还在看她,问道:“她也是你的员工?刚才怎么没看到?”
史英朗来之前,尤黛出来给舒云端发消息,顺便去了一趟洗手间,也就正好错过了他指指点点的那一幕。
康博也是男人,看出了这个男人不怀好意,忽略了他的提问,反问:“史会长,你刚才看了一圈了,应该该看的,都看完了吧?”
史英朗心思已经飞了出去:“我再看看。”
说着,他直直往尤黛的位置,走了过去。
尤黛感觉到有人过来,余光一瞄,看到是史英朗,装作不知道,拿起拨子和梭子,开始弄手上的活儿。
史英朗站在尤黛身后,看了一会儿后,没忍住出了声:“你手法娴熟,跟干了一辈子的老手艺人不相上下。”
尤黛没搭腔。
康博一直想要请走这位瘟神,怎奈瘟神岿然不动,他咬牙切齿说道:“史会长,她还要忙工作,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史英朗摆摆手,那双眼睛就没从尤黛身上下来过:“她织的这是什么?”
康博:“……”
康博请不动,也不想搭理他了。
倒是尤黛忽然停下手,抬眼朝史英朗看过去:“这是我用来参加今年比赛的作品,听说你是策划者之一,能看看这样的作品,入得了你的法眼吗?”
“比赛的作品,那得看看。”史英朗指了指尤黛膝盖边的镜子,“你把镜子递给我。”
尤黛拿起镜子,很正常地递了过去。
可史英朗故意擦过她的手指,还贴身过去,似乎是无意挤着尤黛,去看底下的缂丝画。
尤黛急忙起身,差点带翻凳子。
一向云淡风轻的人,难得动了怒气:“身为行业协会的副会长,就是这种人品吗?”
史英朗听出她语气中的挖苦,站直身体,收敛起来:“什么人品?”
尤黛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拭着刚才被史英朗碰到的手指,一边说:“你确定需要我点明,你不怕难堪?”
史英朗指着尤黛,一张脸憋得通红,转头对康博说:“会议室在哪儿?”
问了后,又看着尤黛,“你跟我去会议室单独说。”
“没有会议室,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不能说?”
“你确定你要这种态度?”史英朗还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他点了点尤黛正在织的图,意有所指说,“你也知道了,我是比赛的策划者之一,你真想参加比赛,进入到决赛,就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言行。”
尤黛冷冷说:“我以为协会组织的比赛公正公平,没想到还有老鼠屎。”
史英朗愤然说:“我看你是不知好歹,实话告诉你,就你的这幅作品,拙劣至极,想用它来参赛,劝你不要做梦了。”
狗急了,开始咬人了。
康博在史英朗身后使眼色,对着尤黛竖大拇指,又指了指史英朗,将大拇指倒了过来。
“哦,是吗?”
史英朗越急,尤黛就显得越冷静,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参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