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希月听得格外认真。
许禾看见对方已然泪流满面了，她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但那只是过去，你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的。”
杨希月一边用手抹开眼泪，一边哭个不停，整张脸血和泪混在一起，看起来格外诡异。
可她即使哑着嗓子，却格外真挚地致谢：“没关系，谢谢你给了他们希望。”
她一边说着，那骇人的模样逐渐消失，再次成了清秀文静的高中生。
可她却作出了和行为完全不一的举动，她徒手伸进了自己的心口，掏出了强健跳动的心脏。
缓缓捏碎后，像扔垃圾一样，随地一扔。
杨希月颇为好心地解释：“这是宿管的生命力，它没了自然就没了。”
紧接着，她又从自己的手臂里，折出了手肘那处的骨头。
随后递给了许禾：“用它刺向我的心口，你们就能结束了。否则，你们将会永远听不见第三天的铃声。”
或许是怕许禾心软，她刻意将结果摆了出来。
可这种时候，许禾想的是：这人果然是骗她的。
还用红色试管里的泼就行了，说不定那是给她增加强力剂的东西。
下一秒，许禾径直接过肘骨，将其缓缓送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在对方略带疑惑的眼神里，她缓缓说：“我不是一个过于善良的，如果你的存在不会影响到我，那我不会这么做。”
可影响了，那么她就不会手下留情。
做完这一切。
铃声响起：“学校一切已恢复正常，请同学们尽快吃完早餐，前往教学楼开始上课，请务必遵守课堂规则。”
许禾：“……”
又来。
第27章 山明中学（十二）
不过这一刻, 她想的是：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太简单了吧。
杨希月简直像是刻意等着她来，还莫名其妙弄了这一切？
不对, 这么大手笔都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
困惑盘旋在心头, 可下一秒那根肘骨骤然碎成一节一节，自动编成了手链，然后紧紧扣在她的手腕上。
她本能伸手去解, 但这小东西却似乎是个活物，越动越紧, 稍微松力就变得软趴趴了。
搁这碰瓷是吧……
刚一腹诽, 她的手腕处就传来钝感，随即细细麻麻的电流流窜全身, 痒痒的, 有点恼人但没有不适。
这玩意还能读心？
但事实并不是。
只是在脑海中, 自动播放了一部影片，影片的主角自然是杨希月。
画面是从她被人套头抓走开始的，这种开篇简直就是犯罪电影的经典开头。
果然，故事发展也始终没有脱离“ 犯罪”两字。
随着影片进行到高潮, 杨希月失踪后的故事也大致展露出来了。
霸凌是真实的, 所有的污名都是虚构的。
女孩的反抗也是决绝的。
她试图以一换一, 奈何抵不过被利欲熏心的人们。
少女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而欺凌者王敏馨, 仍然活得惬意。
但被欺凌者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杨希月被贩卖，成为供恶人们发泄的工具，天天遭受抽打、虐待。
日复日, 年复年。
她的痛苦却被恶人们当成乐子，他们大笑, 癫狂。
或许, 老天施舍了那么点怜悯之心。
在后来的某天, 一对自称顾客的情侣是她的转机。
只是这个转机不曾向好，杨希月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功逃离，感受到了最后一点温暖。
影片的最后停留在了面目全非得尸体上。
许禾静默了很久。
望着地上双眼紧闭，神情安宁，不像死亡，反像沉睡的少女。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彻底解脱了。
那么所谓的一男一女才能杀死她，也只是个噱头罢了。
她只是想解脱了，需要人来成全她。
而这个人，她更希望是记忆里解救自己的人。
可显然不可能，所以只能找寻“那个人”的影子。
许禾轻轻叹了口气，她收回了视线，敛下情绪，回看姜然，对着他说：“走吧，这边应该没事情了，我们—— ”
“ 我得回一趟男生宿舍。”他打断了许禾的说话。
他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 事情已经结束了，相信你也能处理，但我觉得男生宿舍不应该是个没用的存在，我去看看。”
确实。
“好。 ”许禾爽快地答应了，也颇为认同他的观点，在他走的时候还叮嘱道：“你注意安全。 ”
两人分别之时，她没有漏看对方那欲言又止，眼看就要真正分离，他还不曾开口。
她倒是先忍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
姜然触不及防被问，愣了一下，只见他眉毛紧皱，精致的五官都纠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