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衿见窃喜,忙道:“我今日来时,临时换了一匹马。那马虽不如我骑着的健壮,却胜在温顺。那匹马现在在我书童手里,我这就去让他牵过来。”
姜雁杳应允。
再等到奚俟回来,发现就剩下一匹白色的小马,姜雁杳已经不知所踪。他知道这是姜雁杳给他留下的,只能心情酸涩又艰难的骑着小马回去驻扎地。
没错,姜雁杳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让马术生疏的奚俟自己骑马回去,这下子该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了吧!姜雁杳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柳故池悠闲的磕着瓜子。
旁边的女帝笑眯眯的看着他嗑瓜子,甚至伸出手递到他嘴边,接住他吐出的瓜子壳。
旁边的侍女恨不得自戳双目,那可是女帝陛下呀!她居然替皇夫接瓜子壳!不是没有人主动去给皇夫剥瓜子,又不是手剥核桃,这么轻松又能在女帝和皇夫面前露脸的活自然有的是人愿意抢着干,谁知道被皇夫给拒绝了,说自己嗑瓜子才香。
女帝就宠溺的看着他。
良玉君这次冬狩没来,满宫的人都知道,自从皇夫的寄鱼殿开门以来,良玉君的宫殿女帝是一次也没有去过,她们都认为良玉君失宠了。
哨声响起。
姜雁杳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后面网里面系着一连串的猎物,野兔、野鸡、狍子、甚至还有一只被箭射中脖子的老虎。姜雁杳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奚俟回来的要早,他又不会射箭,留着也捕不了什么东西,本来他们那些文官就是陪跑,走个过场。
奚俟吃惊看着姜雁杳粗暴地将老虎给扯出来,说要将老虎皮献给女皇。
延泽女帝大悦:“有女如此,扶燕繁荣昌盛,指日可待。”
寒栖殿下看着自己小猫三两只猎物,实在不好意思上前丢人。只能将这笔账记在礼部南述的头上,心想若不是南述三番两次的阻碍自己,自己的猎物肯定不比姜雁杳的差。
南述兴许猜到了寒栖殿下在想着什么,笑容玩味的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能杀了那雄虎吗?”
姜扶舟怒目圆睁,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把此獠胖揍一顿。
群臣山呼万岁。
柳故池却信心的注意到奚俟是提前一个人回来的,他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然如此。阿杳现在还不成熟,得到被拒绝的结果几乎是必然的。
女帝的眼睛在长女姜雁杳的裴衿见的身上来回看了几眼,姜雁杳的心弦绷紧,女帝正准备说些什么,刚出声就被柳故池打断。
皇夫靠近她说:“阿杳性格倔强,赐婚恐怕会适得其反。我观裴家那个孩子是个知情识趣的,说不得阿杳自己就想通了呢。等到时候再赐婚,岂不皆大欢喜?”
姜谓被他说服了,也就绝口不提此事。
众人在有序的安排下准备返回,奚俟孤零零的随着车队行了一段路,等到将女帝送回宫里后,他才借机找个理由走掉。同僚的潘大人,与他官阶相同,又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也不为难他。
奚俟浑浑噩噩的回了张府,用了些清粥小菜就回了屋子,任凭张稚在外面叫反了天,愣是不给开门,直到张行道来敲他的屋子。
他这才给开了门。
张行道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开解他说:“你得记住你的来处,归途才不会迷失。”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不顾奚俟的张口结舌,施施然离去,消失在院落里面。
奚俟感觉心头有一大片迷雾。
为什么张行道会说这样的话?
他这个便宜老师在他的事情上总是会显得很奇怪。比如张行道当初为什么救他?为什么从不过问他的来历?又是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近乎掏心掏肺?
奚俟感觉脑子里面似乎负荷不了,还有那个消失多日的破书为什么不现身了?师姐南述说的天狗食月她们真的能顺顺利利的离开吗?那本破书不会出手阻拦吗?
太多太多的疑惑占据了奚俟的脑子,他本来以为自己该一夜无眠的,谁知他居然一觉睡到谢妆与来敲他的房门,打着手势告诉他如果再不起来,他将是第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早朝敢堂而皇之迟到的人!
奚俟慌里慌张的上朝。
自然就忽略了谢妆与进去拿出来的东西。
谢妆与抱着一个精致的小香炉,里面的眠梦要燃烧殆尽,她在收拾余灰。谢妆与也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让自己给奚俟点上这价值千金的香料,她以为是大人看出奚俟心神不宁。
“眠梦”,沉眠不醒,如果外面没有动静能一直昏睡下去,对身体无害,被繁都人士追捧。就这么点“眠梦”还是张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当然它最神奇的一点还是能使人忘记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