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寔的回答令她失望了。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这时,一阵娇俏的女声由远及近,司月一抬眸,便见一蓝衫女子飞奔向吴翌怀抱。
吴翌赶在女子接近前握住她的双肩,斥道:“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如此不知礼仪。”
这女子是吴翌的嫡亲妹妹吴宛闲,听到哥哥的喝斥,不满地嘟嘟嘴:“人家想你了嘛。”
吴翌无奈苦笑:“我一回去就叫父亲给你找个夫婿,你有了婆家,便不会似这般闲暇了。”吴宛闲嘟着嘴作不依状。
这边沈遇向沈寔点点头,回到司月身边。
司月感到一道视线投视到自己身上,四顾之下,不由打了个激灵,但见吴宛闲正向她投来森冷怨毒的目光,完全不似面对吴翌时的天真无邪。
司月自觉根本就不认识吴宛闲这个人,怎么甫一见面,她便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
正无语着,那森冷怨毒的目光又重新变回了天真无邪,还对她微微一笑。
这女子,莫不是有病!
沈遇和沈寔是皇帝之子,自然不需要像老百姓那样排队通行。守城门官接到通行腰牌后,立刻敲锣打鼓命行人避让。
司月又重新上了马车,钻进车厢时,又回头向吴宛闲处望了一眼,却见她的目光正痴迷地落在沈遇身上。
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她懂了。
“那个吴翌的妹妹,莫不是喜欢你?”她对沈遇道。
沈遇答非所问:“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记得初见时,月儿你还不懂得情为何物。现在不过是粗略瞧了几眼,就懂得谁喜欢谁了。”
司月不免得意:“谁叫我聪明呢?”自夸了一句,又啧啧两声,叹道,“可惜了。”
沈遇问:“可惜什么?”
“这女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我觉得坏就坏在她哥哥身上。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吴翌似乎对你颇有敌意,他定然是不会将妹妹婚配与你的。”
司月摇头叹了叹气,听到沈遇说:“吴表妹人品贵重,又怎会喜欢我?月儿你想多了。”司月正想开口辩驳,他又说了,“就算她真对我有意,也没什么可惜的。我只当她是妹妹,从未有过非份之想。”
原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啊。
姻缘嘛,总是要两情相悦方得长久。不然只有一方上头,就像钱玉和范菁菁那般,最后都成了怨偶。不好。
司月明白了。
沈遇需要回宫叙职,他吩咐方旗送司月回府邸,便自己打马向皇宫进发了。
听闻沈遇谈妥了与漕帮的合盟,皇帝龙颜大悦:“好好,做得好!”又赏赐了一堆金银宝贝给他。
但沈寔那边就难过了。
吴皇后阴着个脸:“不是你先前往怀阳城的吗?怎么反倒被沈遇这个后去的占了便宜。”
沈寔只得告罪。
吴皇后更是生气:“你知不知道,如今天师盟只听你父皇号令,朝堂上支持你舅舅的官员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下去,这宫里还哪有我们母子站的地儿?本来还指望你去怀阳拿到漕帮的合盟书,没想到如今却无功而返。”
吴翌忍不住站出来为沈寔说话:“姑姑,这事实在怪不得阿寔。阿寔这一路,差点性命不保。”说着,就将在玉成镇,怀阳驿站,漕帮总堂以及回京途中遇到的种种凶险一一讲了一遍。
“姑姑,确是有神秘人欲取阿寔的性命。此人极其邪门,还懂得驭妖之法。阿寔要不是命大,哪还能站在姑姑面前?”
吴皇后听得一阵后怕,从座上走下来,仔仔细细地察看了沈寔一翻,确认并无伤势后方还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神秘人到底是何人,如此狗胆包天,连皇子都敢杀?”
吴皇后叮嘱沈寔,往后出门要多带着护卫及道人,切莫独身行动。
吴翌上前一步:“姑姑,你就莫为阿寔担心了。阿寔在漕帮总堂时,虽然危险重重,可也因祸得福。”
吴皇后长眉一挑:“这话怎说?”
吴翌刚要开口,就被沈寔给打断:“母后,孩儿如今身负妖气,怕不是不能如母后所愿,争那至尊之位了。”
吴皇后深蹙双娥:“什么身负妖气。”
沈寔手指轻轻一动,但见丝丝缕缕灰雾从他指尖溢出,越积越多,最后团成一个大圆球,张牙舞爪地翻涌着。
吴皇后乍见之下,骇得后退了一步。
沈寔苦笑:“这便是妖气。孩儿身负妖气,活着时倒是能掌控它。但若是有一天孩儿死了,怕是立时便会化为厉鬼。”
朝臣又怎会拥立这样一位邪气的君主?
吴皇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沈寔赶紧挽扶她回座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