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看文嫔分明心事重重的,想约她一起去宫里坐坐,谁知一搭上文嫔的手腕,文嫔就立马抽了回去。
月儿伸出的手停在身前,有些呆住,她不明白文嫔这是怎么了。
文嫔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明显,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袖,感到手腕上的伤口一阵发疼。文嫔歉意道:“娘娘恕罪,嫔妾,嫔妾只是有些……家里的事需要料理,等忙完了,再去与娘娘相聚。”
绘露扶着文嫔,再次悄悄碰了碰她,暗示她。文嫔与月儿和陈汐月作了别,离开了。
“文嫔这是怎么了?”陈汐月看着她的背影,“她不是一向喜欢热闹吗,怎么最近有些孤僻。”
月儿失落地摇摇头:“文嫔不愿对我多说,许是家中真的有急事吧。”
回到永华宫,正看见周叶影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踱步。她第一次来皇宫这种地方,处处谨慎,事事小心,生怕给月儿和林家惹乱子。因为换了地方不习惯,昨夜一半的时候里都没睡好,今早天一亮,她就躺不住了,早早地就起来。
“妾身见过兰妃娘娘。”见到月儿和陈汐月回来,周叶影总算有了说话倾吐的对象。
陈汐月连忙让周叶影起身:“夫人免礼。”
“阿嫂,昨夜睡得可好?”月儿看着周叶影,虽然神态依旧,但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她施的脂粉比昨日刚进宫时薄些,乌青隐隐透出。
“妾身睡得很好。”周叶影拘束地看了看陈汐月,心里料想她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只是,妾身不知道在这宫里该做些什么,等娘娘回来的时候,只能在这院子里走几步。”
“夫人第一次进宫,难免会觉得无聊些,这两日,咱们可以在一块说说话,夫人也不必这么拘谨了。”说着,三个人就要走进去。
“奴才见过景妃娘娘、兰妃娘娘,见过林夫人。”
曲青不知何时走进了院子里。
“曲公公?”看到曲青,月儿心里一紧,佳贵人的事给她留下了影子,曲青突然到来,她担心又是什么事又和她扯上了关系。
曲青抬起头,温言和蔼,笑道:“景妃娘娘,皇上顾念着林夫人来探望您,特意赏了上好的君山茶来。”
曲青一招手,身后走上来一个侍女,月儿定睛一看,竟是芳迷。
“你是佳贵人身边的芳迷?”月儿看一眼芳迷和曲青,真想不到芳迷会跟着曲青一起来。
“正是。”芳迷跪下,奉上一个小巧却精致无比的手炉,还套着绣工巧妙的炉套,“这是我们主子献给景妃娘娘的,主子说,从前对娘娘多有误会,这是我们主子精挑细选的,用最好的黄铜制成,还望娘娘能够笑纳。”
这倒有些突如其来,虽然姜祈域是没有再对她进行细查,但真正下毒的人还没找出,佳贵人这就如此对她抱有歉意。这份歉意是不是真心的不要紧,重要的是佳贵人派芳迷跟着曲青来,看样子,让月儿和佳贵人和好,也是君义成的意思。
“既是佳贵人的心意,冬映,快收着。”月儿让夏青扶芳迷平身。佳贵人怀有身孕,想是也不愿多月儿这么一个敌人,便借曲青的面子来和月儿和好。曲青来了,代表的就是君义成,月儿不愿让君义成为难,而且自己本来就一点都不怨佳贵人,她知道佳贵人有孕中毒,换做是谁都会着急。
芳迷见月儿欣然接受,心里踏实许多。
“娘娘愿意收下,我们主子必定高兴。奴婢先告退了。”芳迷恭敬地退出去。
“曲公公,”见曲青依然站在原地,月儿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有劳公公前来,公公可要进去喝杯茶?”
曲青笑着,略微颔首:“多谢娘娘,只是奴才还有差事。兰妃娘娘,皇上让您去一趟荷笠堂。”
“荷笠堂?” “是,文嫔娘娘也在,皇上让奴才来邀您去。”
曲青没有说明白是什么事,陈汐月和月儿作别,跟着曲青走了。
周叶影和月儿站在屋檐下,周叶影抬头看挂着的鸟笼,冬天的阳光披在身上,让她觉得暖和了不少。“阿月,方才那个侍女说的,你和佳贵人有误会,是怎么了?”
“阿嫂不必担心,一点小过节罢了。”月儿拉着周叶影的手,“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婢女正好把周叶影的手炉添了炭,递了过来。
周叶影并不很在意:“无碍,一直都这样,身体有些虚罢了,找郎中来调理过,已经好些了。”
“那咱们进屋烤火去。”围着炭火,周叶影倒有些昏昏欲睡。她拿起茶,刚喝了一口,突然一阵恶心,干呕了起来。
“阿嫂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月儿一下一下地给周叶影抚背。周叶影缓过劲来,和月儿面面相觑,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样子,怕不是有喜了。